第667章 終究不是事
“坐牢什麼的,還重要嗎。”
“我從來沒有開口讓你傷過阿信!”
他憤怒的瞪著一邊的何必有,哭紅了的眼睛裏滿是充血的血絲。
“你不是說只要帶我走就可以了嗎,怎麼還要殺他。”
何必有被他一連串的質問堵的無話可說,只能頹廢的坐在一邊,抱著自己的腦袋流淚。
“我不是故意的。”他小聲辯解。
不過現在是不是故意的都沒有關係了,因為對方已經死了。
蘇丙辰站在一邊,涼涼的看著兩人。
脫離了對死者的敬畏,這兩人也不過是推脫責任的小人罷了。都是一路貨色。
蘇丙辰有些陰暗的想著,看向兩人的視線更加凌厲。
“如果不是你提出來要用計逃脫,我們又怎麼會落得這步田地。”劉歡歡抱著何必信的屍體,把自己的下巴貼在他的頭上。
一邊哭著一邊指責何必有。
“你是他弟弟,你就這樣不念感情,如此狠心。”
“怎麼全都怪在我頭上了。”何必有大驚,趕緊反駁。
“如果不是起初你天天來找我訴苦,我又怎麼可能會對你盡心盡力。你若不願意,為什麼不拒絕。偏偏到了這種時候纔想起來怪我!”
“呵,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還不是你路子不正。”
趙識汝聽著兩人說話,知道他們要吵起來了。爲了避免何必有因為情緒激動做出什麼事,他們趕緊把兩人制止。
“有什麼想吵的回單位去吵吧,現在都安靜點。”
“你說的對。”劉歡歡騰出手來擦了把眼淚。
“沒什麼可吵的。都是我的不好。”
“如果不是我想要離開阿信,現在他也不會死。小寶也不會沒有爸爸。”
他的眼淚越發洶涌的往外流,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
“我該死。”
他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不語了。
蘇丙辰站在一邊看著,感覺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隊長。”
警車已經到門外,幾個隊員衝進來,看到院子裡這一幕也驚了一下。
“把他帶上去。”趙識汝指了指一邊的何必有。
“還有他。”這次是劉歡歡。
隔著淚花望向警車上閃爍的燈光,劉歡歡又低頭看了看懷裏何必信的屍體。
“等一下。”他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一邊的隊員看他這個樣子,也就沒有太制止,扶著他站起來。
蘇丙辰看著劉歡歡滿臉淚水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臉上突然映出了死相。
捂住自己開始狂跳的心臟,蘇丙辰趕緊接近劉歡歡身邊,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不過看劉歡歡面色如常,也就轉而去盯著更加微危險的何必有了。
劉歡歡也跟老實的沒做什麼,只是眼睛一直望著一邊的地上。
跪了太久,腿已經沒知覺了。
他活動了很久,才微笑著謝過一遍的警員。
“抱歉,我能去給我丈夫披一件衣服嗎。他躺在地上太冷了。”
那警員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心軟,讓他自己去了。
看著大家都在忙,他悄悄的往前走了兩步。
面前的地上,躺著何必有殺了何必信的刀子。
“活著真的挺沒意思的。”
他喃喃的說著。
隨後他趁著大家不注意,彎腰把那沾滿血的尖刀撿了起來。
手中握著尖刀,刀尖正對著自己的胸口。
他抬頭看看天。
“一起走吧。”
說完,他便雙手持刀,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狠狠的刺進心臟。
“別”
蘇丙辰回頭,直直的便看到了這一幕。
刀狠狠的刺入胸口,在身上開出一朵血色之花。
心臟被刺,當場斃命。
劉歡歡重重的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釋然的微笑。
“……”蘇丙辰瞪大眼睛,呆滯在當場。
連續兩個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這種恐怖的情況讓他瞬間充滿了愧疚。
蘇丙辰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衝過去的警員們的背影。
他真是沒用啊,蘇丙辰這麼想。明明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卻偏偏沒能攔住。
真是個廢物。
蘇丙辰看著蹲在劉歡歡屍體旁邊嘆氣的趙識汝,內心不停地譴責自己。
自己根本就沒有用。
何必有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因為他已經犯下了比拐賣兒童更加重的罪。
而事實真相但是怎樣呢。
“咳咳,這個就讓我來講吧。”徐然坐在辦公桌上,腳翹在椅子上,手上一把五顏六色的小扇子晃來晃去。
除了蘇丙辰和趙識汝,其他人都饒有興致的湊過來。
“我把這次的案情簡單的梳理了一下,唉,嗚呼哀哉,原來最大的問題,就出在眾人對自我的不正視,以及對責任的無視。”
劉歡歡本來只是個普通人。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生活。
可惜隨著何必信的暴躁症越來越嚴重,劉歡歡受傷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何必信本就在外奔波,兩人聚少離多。可是每次相聚,一言不合何必信就會發病。
最嚴重的一次,劉歡歡被打的頭破血流,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劉歡歡對何必信的愛,也隨著一次次的哭泣中消失殆盡。
鄰居都知道這家的情況,但是也都礙於面子問題,不予理會。大家秉著不去管別人事情的原則,都裝作看不到這個情況。
所以每次何必信回家,家裏必定雞飛狗跳的。孩子哭,大人也哭。
何必有作為何必信的弟弟,和夫妻倆住在一起。
因為沒有分家,所以何必有每次都要直麵兩人的矛盾。
每次何必信離開家出去打工,何必有就去安慰劉歡歡。因為和何必信不同,何必有性情溫和,懂得照顧別人。再加上朝夕相處,所以兩人一來二去的,關係就微妙了起來。
劉歡歡是愛何必信的。
但是每次看到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心中便直剩下了怨氣和麻木。
偏偏每次他受傷後,都是何必有在以後安慰,為他療傷。所以面對著何必有的時候,劉歡歡難免動心。
終於,在又一次何必信離家以後,兩人捅破了窗戶紙。
這層關係一旦坦白,兩人就再也不能剋制。
兩人帶著對何必信的愧疚,還有對這種不倫關係的恐懼,更加沉溺於虛假的甜蜜中。
除了何必信回來的那幾天,其他時候兩人相處都宛如普通夫妻。
可是這終究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