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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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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逃不掉

    話沒說完,人已經朝遠處跑去。

    蘇丙辰首先反應過來,撲過去死死按住何必信的傷口,整個人都壓在上面。

    血液噴涌而出,從蘇丙辰的指縫中不停地外溢。

    “快!”蘇丙辰的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朝劉歡歡喊,“叫救護車,拿紗布!”

    因為太過焦急,他的聲音竟然吼到嘶啞。

    劉歡歡已經慌了,趕緊跑到屋裏把紗布放到蘇丙辰手邊。

    “趙識汝你還在愣什麼,快來救人。”

    趙識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追何必有。

    看何必信的情況,估計是撐不到救護車來了。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是把兇手抓住,制止他潛逃。

    蘇丙辰看他跑了,有些憤怒的瞪了遠處一眼,朝著劉歡歡命令道。

    “你愣著做什麼,有沒有止血的藥粉?全拿來。”

    “沒,普通人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那就把佛龕裡的香灰拿過來。快去。”

    劉歡歡這才如夢初醒,一邊顫抖著手指撥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邊衝向後院。

    “誒,何必信,醒醒。”蘇丙辰一邊按著他的傷口,一邊呼喚對方的名字。

    “香灰,香灰拿來了。”劉歡歡端著那個小小的香爐,跌跌撞撞的跑回來。

    “你按住他的傷口。”

    蘇丙辰冷靜的直起身子,指導著劉歡歡幫助救援。

    從傷口情況來看,何必信應該是被捅傷到了肺部。如果不能快速止血,就是窒息,也能讓他被自己的血淹死。

    更何況普通人的肺若是受傷了,一般活不過半個小時。

    蘇丙辰伸手把香爐裡的灰碾碎,示意劉歡歡閃開。他把手中的香灰不停的淋在何必信的傷口上。

    血不停的把香灰沖走,但是又被蘇丙辰撒上一層。

    反覆幾次後,血流大部分被止住了。

    蘇丙辰這才擦了一把汗。按理說香灰可以止血,雖然衛視問題堪憂,但是能多拖一會也是好事。

    “抬高他的頭部,和他說話,不能讓他昏迷。”

    蘇丙辰吩咐完,就快速的往何必信身上纏繃帶。每一圈都捆的很緊,用力壓著傷口。

    可能是被這種疼痛刺激了,何必信在被劉歡歡抬起頭部後,竟然緩緩醒來。

    “咳,咳。”

    他茫然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抱著自己的劉歡歡。

    他臉上滿是淚痕,看向自己的眼神無比的懊悔。

    “為什麼哭。”

    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你,明明。”明明已經決定隨著何必有永遠離開我,你明明已經無法承受我的傷害。

    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哭?

    “我錯了。”劉歡歡的眼中滿是晶瑩的淚,他的眼睛不在楚楚可憐,而是流露出真正的悲痛。

    “我後悔了,我不想走。”他哭著喊。

    “你沒錯。”何必信的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那是血在喉嚨中的聲音,聽的蘇丙辰都忍不住麵露悲色。

    他想告訴他們,不要在說話了,會流失體力。但是又覺得在這種場合下似乎應該保持沉默。

    “是我,錯了。”

    何必信悲傷的看著天空,渾渾噩噩的天空,灰暗的譴責著他的內心。

    是他錯了。

    如果他沒有暴躁症,如果他不家暴,如果他對劉歡歡愛護有加。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是他無能,他的懦弱,卻讓劉歡歡來買單。

    怪不得劉歡歡要逃離他。

    “我要死了。”

    和所有老套的劇情一樣,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事實永遠不像電視劇。再老套的臺詞,帶來的悲傷都是鋪天蓋地的。

    劉歡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必信的生命快速流逝。求而不得,悲而不止。

    蘇丙辰煩躁的站在旁邊,一個電話連一個電話的瘋狂催促救護車。即使希望渺小,但也不能放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劉歡歡像雕塑一樣跪在原地,懷裏抱著已經意識不清的何必信。

    他的視線盯在何必信的臉上,一動不動。

    突然,何必信像是驚醒了一樣,突然抬頭看向劉歡歡。

    “你恨我嗎。”

    “怎麼可能恨你。”

    捨不得還來不及,又怎麼有心去恨你。

    何必信像是得到了極其重要的回答,微笑著望向遠方。

    蘇丙辰心中感覺更不妙,這應該算是迴光返照,何必信估計真的不行了。

    劉歡歡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更加抱緊何必信,一連串的叫他的名字。

    可惜,都已經是無用功了。

    何必信死了。

    蘇丙辰站在一邊,手上身上都是蹭上去的血,已經乾涸發黑,粘在身上。他垂手站著,像是在為這兩人名存實亡的感情哀悼。

    劉歡歡呆呆的抱著何必信的屍體,沒有哭出來,眼眸中只是深沉的悲傷。一向明亮的眼睛像是失了高光,暗暗的,一動不動。

    “人已經不行了。”

    趙識汝蹙眉,回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劉歡歡。

    而一邊的何必有,也痛哭著撲過去。被拷在一起的雙手搭在何必信的屍體上,哭的傷心。

    自他從業以來,見過各式各樣的場景,無一例外都是窮兇極惡。

    這是唯一一次,看到兇手趴在被害者的身上痛哭的。

    被場景撥動心絃,哪怕是冷麪趙識汝,也有了一絲的動容。

    “節哀。”趙識汝找到劉歡歡的背後,清冷的說。

    剛剛他已經通知了組織派人來,估計人很快就都到了。

    但是現在,只有沉默。

    不管趴在地上痛哭的人,趙識汝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蘇丙辰。

    “把你臉上的血擦擦。”

    本來白皙的面板配上猩紅的血跡,怎麼都讓趙識汝看的難受。

    蘇丙辰愣了一下,並沒有接過去,反而背過身用袖子使勁的擦臉。

    臉上的血已經有些凝固了,擦了很久都沒能擦乾淨。

    趙識汝看他不肯接,眉頭皺了皺,伸手塞到蘇丙辰手裏。

    “你躲什麼。”

    隨著時間的流逝,遠處已經響起了響鈴的聲音,一路吵吵鬧鬧的往劉家村趕。

    何必有跪在一邊,聽到響鈴的聲音,有些恐懼的看向劉歡歡。

    “怎麼辦,我要蹲監獄了。”

    “我不想變成殺人犯啊,劉歡歡,哥他會死也有你的責任吧。”

    “你說句話啊,我們已經逃不掉了!”

    劉歡歡只是垂著頭默默抽泣。

    很久之後,他才顫抖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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