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虞！”

    李沅自夢境深處醒來時，猶記得一抹身影從城樓上跳下，眼神絕望地看著他。

    “神尊……您醒了？”

    一個仙童模樣的人走上前，隨後便見眼前嘩啦啦跪了一地的仙眾。

    “恭喜太微神尊歷劫歸來！”

    “恭喜神尊！”

    太微方纔恍然，原來那一世他與朝虞，不過一場情劫而已。

    朝虞死前什麼也沒留下來，就連魂魄也墮入了茫茫三千世界，無處可尋，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便是那塊她原本要與太子定親的魚佩。

    太微將魚佩系在身側，虛無縹緲地過了幾百年。

    幾百年後，那塊魚佩因感沐到神尊的執念，漸漸化出一抹精魂，後來又從一抹精魂修煉成了人形。

    太微見她已然化形，便為她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鳳魚。

    而她……幾乎生得與朝虞一模一樣。

    鳳魚成了神尊身邊最受寵的仙娥，她自視甚高，常常在淵海中攪得大風大浪也沒人敢管她，反而愈發肆意。

    後來過了許久，四界仙山上不知從何處飛昇上來一個新的散仙，名叫阿虞。

    她法力低微，常常坐在魔枯草勤奮修煉，勵志有一日能成為四界仙山上的第一女仙。

    時而有些淵海的小魚小蝦游到魔枯草海域上，便能看到這位勤奮修煉的小仙，久而久之，便也都認得她了。

    同時，它們也發現了一個十分巧合的事情。

    這位新飛昇的小仙，竟是與太微神尊身旁最受寵的仙魚，生得一模一樣。

    那時鳳魚並不知曉這件事，她有神尊的護佑，修煉也不怎麼上心，只不過每日在淵海里嬉戲玩鬧而已。

    天界舉辦瑤池宴會時，阿虞仍是個籍籍無名的散仙，法力亦是低微得可以忽略不計。

    她去仙宴上轉悠時，原本是沒打算進去地，但不知怎麼的，守門小仙童卻誤將她當做了鳳魚，將她放了進去……

    隨後很快又將她趕了出來。

    因為真正的鳳魚也在裡頭，她便成了恬不知恥的冒牌貨。

    阿虞十分傷心，便易改容貌，再也沒用過真面目示人。

    而她勵志成為天界第一女上仙的願望愈發強烈，她告別了新認識的狼妖溫瑜，去了十方清虛境歷練。

    彼時太微也正在十方清虛境中，找尋他與朝虞那一世的天書——十方渡厄卷。

    他隨手吹了一首青玉曲笛，將阿虞引了過去。

    太微身為神尊，一曲梵音可抵千軍萬馬，阿虞見到足以震殺的十界的梵音曲後，便再也忘不了他了。

    “請問，您能將這首曲子傳給我嗎？”

    她問他，“我願意當您的徒弟。”

    阿虞易改了容貌，太微並未將她認出來。聽到她的請求後，也不過是眼神飄忽了一下，懶得理她。

    “師父師父！”

    阿虞卻糾纏不休。

    奇怪的是，太微雖不想理會她，但也並不討厭她，久而久之反倒生出些親切感來。

    問了一次，沒聽到迴應，阿虞又跑了幾步，湊近他問道：“您真的不能收下我嗎？”

    “不能。”

    太微天尊低眉掃了一眼她幾乎貼到自己腳邊上的臉蛋，一副矮圓幼小的模樣，分明就是個毫無根基的小散仙。

    “那……”

    阿虞憂傷地垂下頭，“我只坐在這裏聽您吹曲子，行嗎？”

    “不行。”太微答道，轉身便走。

    阿虞還是跟著他，太微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

    後來甚至跟到了天虞山，太微殿上，對他的脾氣漸漸摸清楚後，阿虞開始採取軟磨硬泡，蠻橫撒潑的措施來達到目的。

    “我說！您要是不收下我這個徒弟，我就不走了！”

    阿虞拔高音調，衝着波瀾不驚的太微天尊吼道。

    她就不信，他是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