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兒要是論起來，她還真不怕。

    “本上仙路過淵海之時，正值魂潮大發，險些沖毀四界仙山。”阿虞微微抬起下頜，淡淡道：“她在那淵海中興風作浪，本上仙剖了她，也是她應當有此一劫。”

    此話一出，仙殿上忽然沉默了。

    若真是如此，反倒是那鳳魚有些理虧。

    “虞上仙，你還不認罪？”

    一道怒氣騰騰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阿虞偏過目光找了找，纔在仙殿角落裏找到條泥鰍般的烏魚影子。

    “淵海魂潮與我等何干。”

    它一瘸一拐地蹦到石階跟前，對著阿虞朝四方神殿道：“分明就是她殺了我鳳魚姐姐！還求神尊們做主，還我海族一個公道？”

    顯然，這烏魚也是淵海里的靈獸，且同那鳳尾魚是交好，要來幫她討回公道了。

    至於它是怎麼瘸的，阿虞也猜到了一兩分，應當是狴蒼在阻擋淵海魂潮時翻了個身，將它壓瘸了……

    眾仙一見它傷得甚為悽慘，又聯絡起一旁那鳳尾魚楚楚可憐的模樣，對阿虞的譴責聲愈發大了，紛紛向天帝激昂陳詞道：“虞上仙不遜已久，如今濫殺無辜，奪人仙身，還請天帝重罰，以示公允！”

    “小仙同請……”

    “小仙們同請……”

    “公允？”狴蒼見了烏魚，冷笑一聲，身上鱗甲一片片齜起來，“什麼公允？！”

    他昂頭噴出兩口白氣，龍族生來的威嚴逼得那些仙人生生打了一個趔趄，嚇得往後倒退了十幾步。

    “若不是阿虞與我壓倒魂潮之水，如今四界仙山的生靈早已下了冥府投胎了！你們還在這裏胡言亂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幫蠢貨打的什麼主意！”

    狴蒼忽地騰空而起，化出龍身，龐大的龍角金鱗霎時充滿整座仙殿，炯炯發光的目光瞪得眾仙道：“你們不過是見她得成仙身不久，修為卻比你們都高。”

    “一個個便心生不憤！企圖用這鳳尾魚打壓她罷了！”

    “狴蒼。”

    阿虞並不想這事兒鬧大，她抬袖示意狴蒼退開，道：“四方神殿自可派人詳查，若不是這鳳尾魚在淵海中興風作浪，我虞上仙甘願領罰。”

    天帝聽罷，掂量了半刻，才道：“喚青鳥，請太微神尊來此。”

    “是。”

    茫茫雲海中，青鳥展翅而去。

    在等待的間隙，狴蒼見鳳尾魚神情平靜，反倒是那烏魚一副自得滿滿的模樣，不禁心下擔憂起來，偷偷對阿虞道：“我看此事不妙。”

    “那鳳尾魚畢竟是太微天尊座下的靈寵，恐怕會包庇她……”

    “不怕。”阿虞打斷了它，滿不在乎道：“靈寵罷了，他一個上古神尊，當不會行此等縱容包庇之事。”

    二人還未私語完畢，青鳥便已飛了回來。

    “太微神尊可來了？”一名上仙問道。

    青鳥化了羽翅落下來，對天帝微微低首，歉意道：“太微天尊未來，只讓小仙帶了一句話呈給天帝。”

    請都請不來，太微神尊這副做派顯然令天帝有些不滿，默了一瞬才冷聲道：“呈。”

    “他說淵海一事乃他隨手所為，不知竟引了這樣的魂潮……”

    “下次……下次收斂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