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轅史
我像個木偶一樣,漸漸提起了手中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心臟處移動著,尖銳的利刃直指胸口,哪怕已經略微的擠壓上了,可是我仍然沒有任何痛覺。
人間,好像沒有任何活下去信念了,只有死亡是我最終的歸宿。
生亦何哀,死亦何懼?
“噗嗤”
在我蓄力的一擊,整柄匕首將近一半的刀刃,依然沒入了我的心臟。在此時,我的雙目忽然閃過一絲清明之色。
在劇痛的作用下,我終於醒來了自己的意識。也看到了一旁光著腳的女鬼,陰暗的身影,恐怖的面龐,無論是誰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產生心裏陰影。
女鬼顯然沒有意識到,我居然在這劇痛之下醒了過來。正準備想要自己動手,親自了結我的時候,看到了我雲淡風輕的模樣,止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呵,生亦何歡?死亦何哀?小小鬼王,可笑可笑!”意識清醒過後,我也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也沒去理會自己的傷勢,任由胸口處插的那把匕首,血流如注,潺潺的小溪流蔓延在我全身。遠遠看上去,恐怖異常。
或許是已經接近死亡,反而對於這類的恐懼,沒有那麼大了,敢於正視面前的這恐怖異常的傢伙。
其實,在一進來的時候,我和胖子就中了她的鬼術,迷失了心智。我們所看到的屍體、七座銅棺都是她所虛化的,大部分場景都是不存在的。
到了此時,可能會認為,胖子身死也是她搞出來的幻覺?恰恰相反,整個墓室內,只有這一件事,是真的。
進入這墓室的那一刻,胖子那虛弱的身軀,便被這女鬼盯上了,利用第一重的幻覺,演化出了我內心所畏懼的事物。
隨後輕輕的動了動手指,利用一縷弱小的鬼氣,將他那快要熄滅的三盞燈,直接給吹散。
讓我內心的恐懼,變為現實。因此,我也就出現了先前的崩潰一幕,令神智都變得極其模糊。
“桀桀……你一個小小的道士,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駭人的女鬼雖然嘴巴被不知名的紅繩給封住了,但是聲音不知透過什麼鬼術,直接響徹在了我的心頭,清晰異常。
隨後,那女鬼用著藐視的目光,嘴角依稀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看著我。
在她看來,我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了。兩人的修為本來就不怎麼高深,更何況還受到了重創,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從她手下逃出來,那真的是稀奇了。
“世間已無我留戀的事物了,人間,不值得!哈哈哈哈……”我輕抱著懷中的胖子身軀,眼眸中充滿了淡然,人世間的一切,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胖子,甚至跟我的父母一樣重要。同甘共苦這麼久,在我心頭佔據的地位甚至更重。
說到最後的時候,雙目中甚至滿是炙熱、瘋狂之色,因為情緒的不穩定,胸口處的傷勢越發的嚴重,鮮血完全侵染了身上的衣飾。
正當我剛剛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那女鬼,最後的致命一擊時。
忽然,沉寂了許久的蒼穹印,再次閃起了亮光,這一次不同之前。光芒大盛,片刻間便刺的人幾乎睜不開雙眼來。
“額——啊啊!!!”
剎那間,所散發的光芒,讓之前的女鬼,忍不住厲聲尖叫了起來。
那尖銳的聲音直接震的我七竅流血。一滴滴的血淚,順著眼角滴落了下來,耳朵近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彷彿耳膜在那一瞬間被洞穿了一樣。
感官與外界的聯絡,同時被切斷了,雙眼看到的都是血色模糊的場景,鼻子裡的鮮血,潺潺不斷的向外流著。
此時,我的手臂猛然一震,整個靈魂都感覺被震散了一樣,全身上下都同時擺脫了與我的聯絡,直接脫離了我的控制。
正當我詫異之時,一名青年的聲音響徹在了四周:“哎,當初真的是看錯了人,居然會被感情所羈絆,太讓我失望了。”
“一個區區鬼王,你居然到現在都鬥不過,還對外宣稱茅山一脈嫡系弟子,簡直荒唐!!”
聲音宛如悶雷一樣,滾滾的在周圍響徹著,即使我的耳朵幾乎失去聽覺,可這聲音還是一聲接著一聲,砸在了我的靈魂上。
甚至讓我的靈魂都有幾分消散的趨勢,強忍著不適,我大聲的朝著周圍高聲質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於我!”這個青年的聲音出現後,我心中便有了幾分確定,這傢伙絕對是一直以來操縱著我行動的人。
除了本能的預感外,還有他所說的話語,似乎像是在透露著某些資訊一樣。悄悄的收集著,腦海內極速的運轉。
“我是誰,重要麼?你的穹印是我賦予的,如果你不能好好利用它,我隨時都可以收回!”
“沒想到你居然能窩囊到如此地步!面對這等弱小的鬼王,茅山的術法一個都沒使用,就已經準備赴死,荒謬至極!”那青年滔滔不絕的怒罵著我,語氣中大有幾分恨其不爭的意思。
似乎對我的行為非常不滿一樣。罵的我一愣一愣的,都忘了此時該做些什麼。
反觀那女鬼,也處於懵逼的狀態中,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我和那青年的對話,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差點把她給鬱悶死。
聽了許久,那**著雙腳的女鬼,似乎實在是對我們二人不耐煩了,渾身浮現出一抹戾氣,殘忍的道:“不管你怎樣裝神弄鬼,今天也難逃一死!!”
話音剛落,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以一種幾乎無法辨別的速度,衝着我極速趕來,大有一種生撕了我的架勢。
我的靈魂幾乎被震出了肉體,無法控制自己四肢的一切。被這青年好生教訓一番後,我似乎又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心。
但是女鬼的攻擊已經近在眼前,我的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絲的力氣,眼睜睜的看著她即將把我穿膛破肚,卻沒有任何應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