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探究竟，便從懷中掏出珍寶，與他交換條件，“只要你告訴我所有的真相，我就把這些珠寶給你。”

    蘇老三聞言雙眼放出光彩，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次年謝寡婦生了一對龍鳳胎，只可惜劉泉逃跑的途中不幸墜入河中淹死了。劉家人遷怒於她，便買通接生婆將她一雙兒女抱走燒死，後來謝寡婦終日以淚洗面，一時想不開投河自盡了。”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同情起謝小衛，感嘆著封建思想對女性同胞實在是太苛刻、太殘忍。

    這時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個絡腮鬍的中年男子撲通一聲跪在蘇老三面前。

    “蘇大仙，老爺子去了，請您去看一看吧。”

    蘇老三問：“走了多久？”

    男子忙答：“剛嚥氣，屍身還未涼。”

    蘇老三拿過一個木盒子便和男子出了門。

    我身體已無大礙，見毛豆在側臥熟睡，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匆忙跟上他們的步伐，來至寨西頭的一戶人家。

    老遠便聽見屋內傳來陣陣哭喊聲。

    進了屋，炕床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身體乾瘦的老人。

    死者大約七十多歲，膝下三個兒子都是生意人，穿著打扮十分講究，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來請蘇老三的正是大兒子程嘉文，出手極為闊氣，一沓厚重的紅包當著眾人的麵塞給了蘇老三。

    “勞煩蘇大仙了。”

    蘇老三見錢眼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招呼大夥準備蠟燭元寶，壽衣屍巾。

    “趁著屍身未涼，趕緊給老爺子擦拭身子換上壽衣，切莫誤了時辰。”蘇老三說完命人打來一盆清水，把屍巾折成三角形放在裡面繞了幾圈。

    所謂屍巾，無非就是死者生前用過的毛巾，或者是從最喜歡的衣服上裁剪下來的一塊布。

    當屍巾正中間的角指向誰，誰就是死者欽點的擦身人。

    屍巾最後指向膽子最小的三兒子程嘉耀身上，他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

    “老三，快去，切莫耽誤時辰。”二兒子程嘉輝恨鐵不成鋼道。

    程嘉耀哆嗦著擰乾屍巾，來到老爺子身邊，看著他安詳的躺在那，像是熟睡中的模樣，這才鼓起勇氣擦拭著老爺子的屍身。

    程嘉文殷勤地給蘇老三遞根菸，見到我微微訝異道：“這位小師傅看起來好面生，莫非你是蘇大仙的弟子？”

    我正欲開口，卻被蘇老三搶過話頭。

    “他也配給我做弟子？”

    我頓時火冒三丈，正要爭辯兩句，耳畔忽然傳來程嘉耀歇斯底里地慘叫。

    “詐屍了！詐屍了！”

    蘇老三趕緊湊上前，我看見死者突然睜開眼，瞪著一雙死魚眼，眼裏翻出魚肚白。

    按我們老家的習俗，死者突然睜眼是不吉利的預兆，兒孫會災禍不斷。

    程嘉耀此時已經嚇瘋了，癱軟在地雙手不住地撕扯著頭髮和衣服，脖子上被抓出許多血痕，最後只會“哇哇哇”亂叫。

    “老三，你怎麼了？”

    程嘉文和程嘉輝大驚失色忙去攙扶程嘉耀，可他基本已經神志不清，六親不認了。

    “蘇大仙，求您救救我三弟。”程嘉文急得滿頭大汗，又掏出一個厚重的紅包塞給蘇老三。

    蘇老三掂了掂手裏的紅包，讓程嘉文找點鍋底灰抹在程嘉耀臉上，然後喂他吃點香灰，可以驅邪壓驚。

    接著蘇老三試著合上老爺子的雙眼，每次剛合上卻又睜開，反反覆覆數十次。蘇老三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拍了下大腿，震怒道：“混賬東西，老爺子這是心事未了，你們趕緊想想還有什麼事情是老爺子未完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