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林飈匆匆回來，將包裹在油紙裡的鍋底灰，竹筐裡的紅棗以及罐子裡的馬尿逐個擺在桌上。

    我隨手從櫃子上拿過搗藥缽來到桌前，抓了把紅棗扔進去使勁地搗著，直到搗成棗泥為止，然後兌入適量的馬尿攪和均勻，最後撒入鍋底灰，將棗泥捏成了通體烏黑的藥丸。走到床榻前，捏住老林的嘴巴將藥丸塞了進去，緊緊捂住他的嘴巴，強迫他乾嚥下去。

    “小師傅，要不，給我叔叔灌點水吧，他現在意識模糊壓根咽不下去。”林飈焦急道，連水都準備好了。

    “你懂個屁，喝了水就會衝散藥效，一切前功盡棄。”我呵斥他一嗓子，仍不死心的緊緊捂住老林的嘴巴，將他的頭微微後仰，只見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這才放心的鬆了手。

    老林服下藥後，印堂開始發黑，消瘦的臉頰深深地凹進去，黑眼圈愈來愈重，肚子上突然鼓起個小包，緊接著小包逐漸變大，直到鼓成了一個彷彿充了氣的皮球，我這才意識到事情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小師傅，我叔叔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林飈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只怕是，那股怨氣散不掉。”我眉頭一皺，連忙將老林從床上拽起，曲起食指和中指快速往他肚臍眼戳去。

    老林突然張開了嘴巴，越咧越大，都快咧到耳根了，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從嗓子眼裏不斷地發出“呼嚕嚕”的怪異聲。

    我立刻改變方向抬手朝老林的喉嚨戳去，只見喉結竟然上下不停地動來動去，“呼嚕嚕”聲也越來越響，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要衝出來。

    “看來，我得搭把手了。”我見那東西半天徘徊在老林的嗓子眼，實在坐不住了，乾脆擼起袖子跳到老林背後，曲起雙手，大拇指朝上豎起，抵在老林的腹部，抬起一隻膝蓋抵在他的脊椎骨，猛地發力往懷裏一拉。

    老林瞬間仰頭吐出一大口黑煙，我有了之前的經驗忙捂住口鼻，招呼林飈往後退，萬不可吸入這充滿煞氣的黑煙。

    待黑煙漸漸散去，老林的胸膛開始微微起伏著，氣息也緩緩順暢，嗓子眼裏傳來痛苦地“哼唧”聲，依舊昏迷不醒。

    “叔叔，您醒一醒啊！”林飈見老林有所好轉，不由得喜上眉梢，忙趴在床邊搖晃著他的肩膀。

    “先別高興的太早。”我很不客氣地給他潑了盆冷水，“俗話說治標不治本，雖然老林體內的煞氣吐出來了，但是這煞氣的罪魁禍首還沒有揪出來。也就意味著，老林目前生死未卜，或許……他還是逃不過此劫。”

    林飈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哆哆嗦嗦道:“究竟是什麼東西攀上了咱家？”

    我向他詢問了近段時間店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詭異的事情，林飈仔細的想了想，接著搖搖頭。

    “除了那對經常來吃羊雜湯的母女看起來怪怪的，其他好像沒有了。”林飈補充道。

    我點點頭，看來之前的猜測沒錯，這對母女確實有些奇怪。忽然想到什麼，忙招呼林飈把平日的收入拿過來打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