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氣盛的毛豆不甘心，追著她一路猛砍，隨手拾起罐子和椅子就朝女鬼砸去，始終落空。

    “我感覺，那女鬼就像耍我們玩似的。”毛豆不悅道。

    我始終保持沉默，聽兩人的敘述，從中得到一絲線索。

    女鬼和李大柱家定是結下樑子了，但她的目標卻是男孩，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天陰沉沉的，彷彿隨時都會下雨。

    水猴子、毛豆坐在炕上喝著粗油茶，梁小蓮坐在桌邊哄著懷中剛睡醒的孩子。

    在我的誘導下，李大柱終於說出實情。

    夫妻兩有個獨子，叫李良。

    李良從小沉默寡言，不喜歡同別的小夥伴一起玩耍，也不愛跟人來往。夫妻倆以為孩子有自閉症，帶他四處求醫，所有的藥物都試過，依然沒有起色。

    當李良長到二十五歲，同村像他這般大的小夥子早已娶妻生子，只有他整日還悶在屋裏，足不出戶。

    梁小蓮四處託關係，找媒婆引薦了幾個模樣樸實的姑娘，可李良看都不看便把人打發走了。

    李大柱為這事沒少揍過李良，可他依舊無動於衷，整日目光呆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正當夫妻倆束手無策時，李良竟然離家消失了半年之久，急得兩口子到處尋找，生怕他發生意外。

    年底，夫妻倆做夢也沒有想到，李良居然會帶回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更讓夫妻倆倍感高興的是兒媳婦居然已有生孕，老兩口彷彿守得雲開見月明，樂得合不攏嘴。

    可是好景不長，次年年初，家家戶戶都趕往集市屯年貨，李良揹着竹簍一大清早便出發，再也沒有回來。

    兒媳婦在生下孩子後竟然離奇失蹤，夫妻倆一下失去兒子和兒媳婦，瞬間老了幾十歲，但他們依舊沒有放棄尋找兩人的下落。

    “我真不知道，究竟哪得罪了女鬼。”李大柱狠狠地揪著頭髮，近乎崩潰。

    我知道再往下問依舊是無果而終，於是讓他再仔細回憶下，一切等蘇老三蘇醒後再做進一步打算。

    最近發生的離奇怪事接踵而來，我有些胸悶，隨便扯了個藉口，獨自出門散心。

    漫步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不遠處傳來羊群的咩咩聲，領頭羊毛色黃白相間很有領導者的風範，在它身後整齊排列的羊群大概有十幾只，它們順著山間的小路而下，從我身邊奔跑而過。

    這時，我又看見那個長鬍須老者手裏提著個鳥籠，悠哉悠哉地走來。

    “小兄弟，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老者在我身邊頓足，幽幽地說，“我的東西帶了嗎？”

    我猛然憶起，昨日老者說的話，重現在耳邊，“我若是幫你們找到黑狗血，你就把子時過後接觸的第一樣東西贈與我，作為交換可否？”

    我抓耳撓腮的仔細回想，子時過後，我只記得哄男孩睡覺，並未接觸過任何東西。

    莫非......我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瞪大雙眼看著他。

    “您是指李大柱家的孫子？”

    老者欣然地點點頭，“不錯，午時天會放晴，你把孩子抱來我家即可。”

    我聽後忙搖頭，“不行，孩子是李家的，我以什麼理由去把孩子抱給你。倒賣兒童是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