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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藥方

    段志玄和柴紹對視一眼,柴紹道:“段老哥你先來吧!”

    段志玄當下也不推辭,道:“好,那我先說!”轉而對太宗打了一禮,道:“皇上,還記得我前兩天對您提的那一紙藥方!”

    太宗點了點頭,段志玄又道:“皇上您肯定想不到,這一紙藥方,短短的三天之內,足足救了我驍衛營四十多名士兵!”

    太宗臉色微微露出驚喜之色,問段志玄道:“此言當真?”

    段志玄心中痛快,把段珪的事拋在了腦後,拍著大腿道:“皇上,我段志玄啥時候說過假話!”

    柴紹奇道:“段老哥,你得給我說說,這麼方子這麼靈驗,你可一定要讓我看看呀!”

    段志玄道:“那是自然,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張世侄!你如此年紀,就有這樣的本事,真乃我大唐三軍之幸啊!”

    當時天下初定,中原久經戰亂,民生凋敝,買馬倒是容易,招兵可難壞了朝廷,尤其是軍中的經過訓練和上過戰場計程車兵,更是貴重。

    孟浮光這藥方一出,直接為唐廷軍備人員方面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這也算是一大喜事了,段志玄道:“柴老弟,你有什麼好事,趕緊說說吧!”

    柴紹笑眯眯地道:“段世兄,你怎麼知道我要說的事是好事?”

    段志玄道:“要是壞事,以你的性子能藏得住,早就搶著說了。”

    太宗也被二人的對話逗笑了,不過,段志玄分析的很有道理,便道:“國舅,太原有什麼軍報,速速稟來!”

    柴紹這才道:“皇上,日前微臣巡邏的時候,發現兩人相貌迥異,顯然是外族,當下盤問一頓,果然發現貓膩,最後才發現,這兩人是突厥人!”

    聽到突厥這兩個字,太宗立馬渾身一震,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此時,唐廷已然橫掃中原,關中已然歸於大統,但北方的突厥卻一直是虎視眈眈。太宗多次想起兵征討,但礙於大統初立,國庫空虛,再加上兵士不足,才遲遲沒有起兵,而突厥人則是時不時南下騷擾,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有麼有問出什麼有用的軍報?”

    聽了太宗的問話,柴紹道:“皇上,這兩個人是守口如瓶,微臣問了一夜,也沒問出一個字來!”

    太宗有些詫異,但很快就釋然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太宗知道突厥人就是這樣,有一種高貴的氣節,寧願被殺頭,也不願出賣他們的大汗。

    “人呢?人現在在哪裏,朕想親自審問!”

    柴紹忙道:“皇上不可,這兩個傢伙危險的很,在押解來的路上,微臣不知道這兩人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傷了我三個士兵,其中一位傷重不治,死了。”

    說到這裏,柴紹臉色閃過恨恨的表情,其實當時要不是副將攔著,只怕那兩個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柴紹繼續道:“我是怕他們對黃上不利,人還是讓大理寺來處理吧!”

    太宗擺了擺手,算是答應了,但轉念一想又道:“讓大理寺卿儘快審問,二位世兄,問完之後就直接殺了吧!”

    這時候,孟浮光站出來道:“皇上,此人不能殺!”

    太宗和兩位大臣面面相覷,臉上大寫著不解。

    孟浮光道:“微臣又一計,可不費一刀一兵,教這兩人乖乖就範!”

    這時候,太宗也是暗自揣摩起來,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但之前他以一套聽似荒謬的“打”太子辦法,竟然讓太子背會了一篇文章。

    偏偏是這麼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卻是能夠一口道出仁政的主旨要害。

    除去這兩點,這年輕竟然還能獻出藥方,解決軍中最令人頭疼的傷口惡化問題。

    想起這三點太宗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年輕人。

    段志玄早已被孟浮光的藥方折服,忙諫言道:“陛下,不如就讓張世侄一試,說不定還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太宗當下也只好下旨道:“好,朕就封你為御史欽差,即日前往大理寺,協同大理寺卿提審這兩個細作!”

    孟浮光趕忙跪拜謝恩。

    太宗又道:“段世兄,柴世兄,你們一路舟車勞頓,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人告退,段志玄也不再提起段珪的事,直說讓其自生自滅。

    兩位大臣帶來了好訊息,太宗的心情也是漸漸轉好,轉面對在場的三人道:“哼,你們幾個,平日裏就是遊手好閒,到處惹是生非,你以為你們做的那些齷齪事,朕不知道嗎?”

    李承乾、杜荷、段珪和劉仁景頓時臉色大變。

    不住地磕頭求放過。

    太宗轉而看了一眼孟浮光,又道:“之前我還覺得你們還都是孩子,有些頑劣之氣很正常,但如今,張卿和你們相差無幾,已經完全可以為江山立功,為社稷出力,你再看看你們,成了整天吊兒郎當,還有有用的地方嗎?”

    四人被太宗說的一臉羞愧,頓時無地自容,一個勁地低頭不語。

    眼見差不多了,太宗道:“這件事就此作罷,但你們四個誰都不能放過,回去之後,全部禁足,好好思考你們錯在哪裏,要怎麼補救。過幾天朕來提問,要是說不出來…”

    “臣下一定竭力思考,請皇上放心!”

    四人不虧是坑爹F4,這討饒的臺詞,連草稿都不用打,張口就來。

    “下去吧!”

    這句話落在四人耳朵裡,竟宛如天籟。

    四人如釋大赦,趕忙一溜煙逃出了御書房。

    孟浮光也要告退,太宗阻攔道:“張卿你且留下!”

    孟浮光一臉懵,不知道這皇帝是啥意思,趕忙道:“不知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太宗圍著孟浮光轉了一圈,道:“來來來,朕還有好多問題與你探討探討!”

    孟浮光渾身一顫,頓感不妙,但又不知道皇帝用意何在。

    太宗笑盈盈地道:“張卿,朕這裏有一盤棋,你且來與我走幾步!”

    孟浮光不敢有違,只得跟著太宗來到了榻前,果然,一副紅木棋盤上,零星擺著些許棋子,黑白分明,是圍棋!

    孟浮光擺了擺手道:“皇上,這圍棋微臣是真心不會下!”

    不會?太宗有點不相信,狐疑地盯著孟浮光道:“張卿不必過謙,你只管下就是了,要是能贏了朕,那也只能證明朕棋藝不精!”

    孟浮光為難地道:“皇上,微臣沒有謙虛,我是真的不會下!”

    太宗呵呵一笑,道:“那張卿你說說,你會下什麼棋。”

    “象棋!”

    孟浮光不假思索,兩個字脫口而出。

    其實象棋這方面,孟浮光也是略微會一點,也就是懂套路,會走棋子,但不精。

    “好,那就下象棋!”

    說罷,太宗命人取來了一盤象棋,棋子全是白玉的,看著十分精緻。

    臥槽!怎麼感覺被套路了,早知道皇上套路這麼深,就說啥棋都不會不就沒事了麼?

    心了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孟浮光只得遵命。

    “張卿,請!”

    此時的太宗顯得彬彬有禮,想來常年與書卷為伍,內涵修養也是極好的。

    孟浮光趕忙頷首道:“微臣不敢,皇上請!”

    太宗總是被抬舉,高高在上慣了,也不推辭先手開局。

    這一走,就是五十多手,孟浮光手裏已經握著七八枚棋子,而太宗手裏,僅僅只有三個卒。

    孟浮光下象棋的宗旨是:殺光對手肯定贏。

    只要把對方的子全吃掉,就剩個老帥,閉著眼睛都能贏。

    但自己的棋子,卻又是一個不放,那三個卒,還是孟浮光沒辦法才捨去的。

    此時,棋盤上,太宗的紅子已然只剩一半,但孟浮光那邊的黑子,則是將士炮馬車一應俱全。

    太宗這邊雖然明面上看起來攻勢很猛,實際上大部分棋子已然派出,後方是一片空虛。

    而孟浮光的鐵桶江山,牽一髮而動全身,太宗破不了這個局,所有的攻勢只是徒勞。

    “皇上,你輸了!”

    太宗愣了愣,細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嘆了一口氣道:“沒錯,朕輸了!”

    回味了一會兒,太宗好奇地問道:“張卿,你為何死守這邊中二卒?這兩者明明就是可以捨棄的啊!如果早些舍了這兩子,那朕恐怕早就輸了!”

    孟浮光頷首笑道:“皇上,這棋盤之上,每一個字,皆是我的臣民,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絕不會放棄他們的!”

    這話,讓太宗心頭一震,想了想似乎覺得有理,但一想,似乎有不敢苟同。

    “正因為皇上您在開局捨棄了太多的子,所以,後邊的進攻才顯得十分乏力,徒有其形!”

    孟浮光突然想明白了,太宗之所以要跟自己下棋,完全是想要深入瞭解仁政,而自己,由於下棋時的偏好,偏偏剛好解釋了仁政。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倘若不說明白,歷來的皇帝都是疑心病重,要是懷疑自己心懷不軌,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好在孟浮光前世對於孟子的仁政還是瞭解的不少,再加上這具身體裡本來的記憶,更是讓孟浮光對於古書卷中的哲理名言張口就來。

    “皇上您想想,如果這張棋盤就是當今天下,皇上您不愛惜士民,又貪功冒進,那麼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已勞攻逸,外徵之事毫無進展,相反,若是北方出其不意直搗黃龍,發兵長安,反而是長安空虛,反使自己陷入危機!”

    太宗聽孟浮光這句話之後,只覺得後心發涼,額頭冷汗直沁。

    “張卿,以你只見,該當如何,快快將來!”

    孟浮光略一沉吟,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大勢已然歸一,但有些小地方依舊是不太平,皇上您應當殺雞儆猴!”

    太宗當然懂這句話的意思,但這時候卻只想聽孟浮光的解釋,那裏顧得上多想。

    在太宗的催促下,孟浮光又道:“只要陛下集中兵力剿滅幾個叫囂的最厲害的,其他的,自然見風使舵,也就平息了!”

    太宗道:“張卿說的有理,但突厥盤踞北方多年,兵強馬壯,要征服他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

    孟浮光當然知道,這突厥部落從秦漢時期就對中原虎視眈眈,這幾百年來,從未停止過鬧騰。

    “皇上,微臣有一個破突厥大計,但要等微臣從大理寺回來之後才能定奪,還請皇上再等幾日!”

    聽了這話,太宗頓時驚喜道:“張卿果有妙計?”

    孟浮光點了點頭,道:“皇上放心,到時候皇上絕對會為微臣的計策喝彩!”

    回到官宅,已是深夜。

    今天輾轉顛簸,整整一天,早就身心疲憊,便幹勁睡了。

    次日一早,孟浮光沒有去班房當值,而是拿著皇帝的手諭,來到了大理寺。

    皇城在長安城北,大理寺則在長安城的西北角。

    雖然名字中有個“寺”字,但卻並不是一座寺廟,說的通俗一點,整個唐廷最為高階的一個衙門,審理的犯人,都是有大罪者。

    因此上,纔有了一個叫“天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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