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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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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提神

    莫瀟沒有想到慕鼓竟然來的這麼快,當他看到慕鼓進來,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彷彿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衝慕鼓使勁招手。

    盧卓扭頭一看,見許諾也隨慕鼓一道進來了,陶紅柳也來了,那天那個行事古怪的女士也來了,心裏也是高興,畢竟許諾的身份放在那裏,陶紅柳的身份也在那裏,兩人不論是誰將身份擺出來,對方都得掂量掂量。

    在盧卓看來,慕鼓的身份是最不起眼的,不過,慕鼓是老闆金口玉言指定的主事人,千帆盡若是遇到事情,他們只能找慕鼓做主。慕鼓雖然是一個學生,但他可是慕大師的兒子,雖然其所從事的職業說出去不大好聽,但畢竟是與鬼怪打交道的奇人,說不定對方也會掂量一二。

    對方大概有十幾個人的樣子,氣勢洶洶的擠在一處,路奇懷中抱著一隻吉他,正在那裏陪著笑臉,低聲下氣的與對方說些什麼,但為首的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臉胖子並不領情,不僅如此,他還將一把將路奇的吉他搶過去,看也不看一眼,便將那吉他狠狠的砸在地上。

    路奇的臉頓時綠了,但最終什麼話都沒說,更沒有懷著滿腔怒火上前與對方拼命。

    那吉他倒也結實,只一下子並沒有被砸壞,路奇本能的彎腰去撿,旁邊一個男子便一腳踹到路奇背上,路奇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那黑臉胖子便趁勢踩了路奇的右手,路奇痛的直呲牙,但最終卻哼都沒哼一聲,只是冷汗卻自額頭直冒。

    盧卓怒了,抄起一隻酒瓶便往黑臉胖子頭上砸,他平日裏膽小怕事,自然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但如今做起來卻是絲毫都不含糊。倘若對方踩住的不是路奇的右手,倘若對方不這麼用力……盧卓或許不敢怒髮衝冠上前砸這一下子,但路奇的那隻手若是出了問題,他的音樂生涯怕是就此終結了,而路奇對音樂的鐘愛,簡直到了別人無法理解的程度,這跟要了路奇的命有什麼區別?

    但對方人多勢眾,而且似乎都有兩下子,此時就有五六個人七手八腳的向盧卓衝過來,盧卓的眼睛頓時紅了,他平日裏是一個脾氣偏溫和的男生,如今雖然滿臉的怒火,卻依然略顯青澀,但卻同樣更加無所畏懼。

    他之所以如此惱怒,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這隻酒瓶子,無法砸到那黑臉胖子的頭上。

    對方這麼多人,哪怕慕鼓來了又能如何?許諾在又能如何?陶紅柳不過是一個學生,還是一個女生,哪怕他是陶家的千金,可是對方不傷害她,陶家又能怎麼樣呢?

    盧卓這般想著,耳邊卻傳來“砰”的一聲響,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尖銳的慘呼。那黑臉胖子雙手抱頭,鮮血自額頭不斷淌下,半邊臉迅速浸泡在血水裏,那紅豔豔的鮮血淌過下巴,又從下巴淌落,點點滴滴,碎了一地。

    盧卓愣愣的看著手中碎裂剩下一半的酒瓶子,酒瓶子上低落的只有酒,並沒有血,但卻讓他的心裏愈發冰冷——他一個不小心,又給慕鼓惹麻煩了。

    黑臉胖子受了傷,人已經本能的退後好幾步,被幾個兄弟扶住,盧卓趕緊扔掉那半截酒瓶子,將路奇從地上扶起來。路奇抬起右臂,用袖子隨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盧卓問路奇的手怎麼樣了,路奇笑了笑,道:“沒事,去了點皮而已。”

    那黑臉胖子一看就是一個狠人,腦袋上的窟窿血流不止,他卻也不著急,只是隨意的用一塊巾步摁住,此時抬起頭來,眸中泛着冷光,凶神惡煞的盯著緩緩來遲的慕鼓等人,彷彿一隻被激怒了的老鷹。

    慕鼓一推開酒吧的玻璃門,便看到黑臉胖子欺負路奇的一幕,他便不高興了,但此時他站在黑臉胖子的面前,臉上卻是笑眯眯的,看不到任何煙火氣息。

    盧卓那一下子本是打不到黑臉胖子的腦門的,想來是芙殤幫了忙,不過盧卓這下子也砸的忒狠了些,看樣子這傢伙是真生氣了,估計是心疼路奇的手。

    黑臉胖子此時盯著慕鼓的臉,慕鼓的眉眼間盡是笑意,然而在他看來,那就是嬉皮笑臉,那是對他的嘲笑。黑臉胖子心裏的怒火本來積蓄已久,此時便毫無懸念的燃燒起來。

    他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滿口黃牙,眼睛雖小,光芒卻亮,嘴唇略厚,吐字倒是清晰:“這個破玩意兒,老子看著不爽,砸了!”

    他指的是那把吉他。他身邊一個矮個兒男子,抄起地上的那把吉他,便要往地上砸,黑臉胖子淡聲道:“砸哪兒呢?地上能砸個窟窿出來?”見矮個兒男子目露迷茫,黑臉胖子微抬下巴示意道:“砸桌子、椅子,哪裏砸的爽就砸哪裏。”

    慕鼓眉色一冷:“你敢!”

    黑臉胖子面對慕鼓的威脅,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抹諷刺,他淡淡的掃了慕鼓一眼,然後淡淡的吩咐道:“砸。”

    慕鼓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那便是他的年齡不夠,分量更不夠,無法讓對方看在眼裏放在心上,得到應有的尊重。

    慕鼓要的自然不是對方的尊重,他要的,是讓對方好看。他們欺負了他,他自然要欺負回去,豈能讓對方一展威風再安然離去?

    就在慕鼓想要做什麼的時候,芙殤的聲音淡淡響起:“讓他砸。”

    因為太淡,故而讓人無法從其言語中察覺到多餘的情感,因而略微冷漠,進而顯得不近人情,然後便是寒冷。

    黑臉胖子瞳孔微微一縮,他便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但他轉念一想,一個女人而已,難道還能威脅到他不成?許是剛纔被砸了腦袋,流了不少血的緣故,渾身發冷也是正常現象,他豈能被區區一個長得好看的女人嚇到呢?

    抬眼一瞧,那手執吉他的矮個兒男子此時高舉著吉他,愣在那裏,竟還沒有砸下去,他神色間露出不悅,聲音微沉道:“發什麼呆?沒見過女人嗎?是不是得老子砸你一酒瓶子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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