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只是微微一笑，朝著丫鬟擺了擺手，那些丫鬟立即會意都退了出去。

    這才發現，原來李娥姿手中正拿著一卷畫。

    她說：“你知道為什麼本宮這四年盛寵不衰麼？呵，也許別人會以為本宮與皇上是少時結髮夫妻，纔會如此。實則，並非如此。”

    我皺了皺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突然淡定下來，淡淡的看向我，眼神中帶著些陰翳。

    “昨晚，你與皇上，，，本宮都看到了。”

    “所以？”

    “皇上的情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本宮這個恩寵不衰的妃子也得不到他的一絲。他愛的始終都是你。”

    李娥姿緩緩說著，細細撫摸著手中的那副畫。

    “也許在別人眼中本宮是全天下最幸福，最美麗的女人，但也只有本宮才知本宮的美早已隨風消逝了，本宮就算有再好看的容貌那也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為什麼這麼說……”不知怎麼，聽到李娥姿如此說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連呼吸都很困難。

    “那晚他臨幸我後，我以為我的春天終於到了，可是他卻對著我喊著其他女人的名字，字字含情脈脈。你知道他叫的是誰的名字麼？”

    我搖了搖頭。心中劃過一絲寥落。

    她笑了笑，透著絲絲縷縷的淒涼。

    “他喊的是你啊鄭梓歆！”

    喊的是我？！

    聽到這，我不免的有些驚訝。我雖知道那件事是誤會，但我後來也派人查過李娥姿。

    李娥姿自十歲起就被宇文邕的父親宇文泰指給宇文邕做妾，二人青梅竹馬，相生情愫也是應當。

    我不怪宇文邕，只恨自己與他相識太晚。現如今，與他的那一段過往如一場夢般隨風消逝，醒來時只剩下我而他已經不復存在。

    原來紅袖添香終究只是一絲芬芳，無關悲喜，無關愛情，任一縷東風吹散了無痕跡。

    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我與他，再無可能。

    “鄭梓歆，他愛的人從來都不是本宮。”

    突然，李娥姿淒涼的聲音響起。

    她邁著蓮步緩緩我身邊，執在手中的卷軸的一側被她放下，入眼的一副丹青。

    畫中的人笑顏彎彎玉手執著幾枝桃花，在不經意間回眸一笑，美目盼兮。

    而這不就是我嗎？

    我疑惑的看向李娥姿，她像是明白我的意思一樣，又說。

    “這幅丹青自他從齊國回來後就一直掛在書房，現如今他是皇上了也一直帶在身邊。宮人們都以為這是本宮，但只有本宮才知道這不是。”

    李娥姿垂了垂眼皮，苦笑著。“就在那晚，本宮才知原來他的臨幸不過是喝醉酒加之對你的思念愈加嚴重才把本宮當成了你……”

    “如今本宮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皇上他是愛你的，很愛很愛。若你不好好珍惜，那等到失去就追悔莫及了。”

    她說完，我心中又涌起波瀾，心又隨著她的話而變得參差不齊。

    “我知道了，如此我也給娘娘幾句話。”

    “愛一個人並不是強行把他拴在身邊而是看著他快樂自己就開心，而我跟他昔日之情已然回不去，娘娘若真愛他就應該好好陪伴他照顧他，你若是為他來當說客，那不好意思娘娘還是別白廢心思了。”

    說完，不等她的迴應我便離開了。

    從暮宸宮走出來後，我不知道該去哪，索性就回了星月殿。

    “有琴嗎？”

    一回星月殿我就向碧嬌說。

    “有，就在殿內，奴婢這就給你拿來。”

    “嗯。”

    二

    看著案板上的伏羲琴，我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手慢慢移上琴絃，輕輕地彈了起來。

    “看盡春散紅顏老，一襲紅衣傾天下。梓歆，為何要如此淒涼之曲呢？”

    聽著聲音，我便知道是誰。

    微微一笑，停下了。

    “那太子妃覺得應該彈什麼？”

    “自然是我最愛的鳳求凰啦，嘻嘻。”斛律兮兒微微一笑。

    “你啊，還是很鍾愛這首曲子呢！”我戳了戳她的小臉，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