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夜·····”佛宜枝溫聲喚道。

    潛夜幾時聽過佛宜枝的聲音這般溫柔過？便有些震驚的轉過臉來，望著她。

    佛宜枝以為他是在怪她這樣稱呼冒犯，便又加了句，“上神······”

    “就這樣叫挺好的。”

    潛夜道。

    “潛夜上神？”

    “是潛夜。”

    他裝作很平靜的樣子，不鹹不淡的說出這句話。

    佛宜枝一時有些呆了。

    “你不願意這樣叫就算了。”

    潛夜別過臉去。

    “啊？我······”佛宜枝有些受寵若驚，“真的可以？”

    潛夜沒再理她。

    今日風真大啊，佛宜枝覺得自己被吹得暈暈乎乎的。

    她臉上的荼蘼花痕，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潛夜突然開口。順手將自己被佛宜枝拽在手裏的袖子扯回來。佛宜枝手上落了空，纔回過神來。一看，他們落在一個山前，很熟悉的地界。

    “這裏是？”

    “杻陽山。”潛夜嫌棄的望了她一眼，“你就忘了？”

    “我們來這兒幹嘛？”

    佛宜枝不解。

    “佛宜枝，”潛夜嘆了口氣，“你至杻陽山取鹿蜀，取走便完事了是吧？”

    “那不然？哦，不，我還取走了旋龜甲呢。”

    佛宜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取走東西是輕便，那這些杻陽山的山民呢？”

    “他們同我有什麼關係？”佛宜枝坦然的望著潛夜，“我並沒有傷害他們。我從未傷過人命。說起來，我甚至幫了他們。”

    她眼中的坦然讓潛夜有些不悅，“佛宜枝，那之後呢，你便不管了嗎？”

    “不管。”

    佛宜枝搖搖頭，“你說的，不能隨便幫人，一旦幫了，便會有因果。”

    “我說的是責任。”

    潛夜有些嚴肅的望著她，“你對這些人有責任。你從這兒拿走了東西，至少要保證他們以後能正常平安的生活。”

    佛宜枝堅決的搖頭，“潛夜，我是妖，不是神。”

    “我對人沒有責任。我不主動去傷害他們，便是最大的善意。“

    “你想一輩子當妖？”

    潛夜輕聲問。

    他的聲音那樣輕。可這個問題還是讓佛宜枝覺得有些過於沉重。

    “那還能是別的不成？”

    佛宜枝移開眼，望著杻陽山綿延的山脈，感嘆了句，“這兒景色還挺好的。”

    她如此不在乎的模樣，讓潛夜有些生氣。

    潛夜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丟至半空。不知唸了什麼咒，自杻陽山中升騰起一個巨大的藍色光圈，光圈越變越小，直至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佛宜枝動彈不得，有些惱怒的問，“潛夜，你這是要做什麼？”

    潛夜飛身而起，停在佛宜枝的面前，“跟我念。”

    “啊？”

    “以我之名，佑杻陽山萬物之靈，除正常因果輪迴，無災無難·····”

    佛宜枝有些懵，但見潛夜這般嚴肅，便也只得跟著念，“以我之名，佑杻陽山萬物之靈，除正常因果輪迴，無災無難······”

    唸完之後，那藍色光圈便消失了，佛宜枝也失去了意識。潛夜接住她，將她帶至地面。

    “你要是一直是妖，我們怎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