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你聽見我說好不好？”

    陸務觀追上唐婉，“我不會真的將你休了！”

    聽陸務觀這麼說，唐婉覺得有些好笑，“那我是不是該感恩戴德，多謝夫君不棄？”

    “婉兒！”陸務觀將唐婉拉住，“你幾時變得這般聽不進話了，容我說完不成嗎？”

    唐婉停住，將陸務觀的手扒開，“好，我聽你說，你倒是說說，怎的見得母親對我愈發惡劣，你卻悶聲不吭任由如此？這麼多年，母親怎麼對我的你就看不見？”

    “我能怎樣？她是我的母親啊，你就不能多體諒我嗎？”

    “你是不能怎樣，你只能休了我！”

    唐婉也是氣急，“我體諒了這麼多年，原以為總會捱得個好結果，結果你看如何呢？母親今天嫌我不能為陸家誕下孩子，明天又嫌我礙著你讀書！你呢？裝作看不見這一切，忽略我的感受，心底自得婚姻美滿！陸務觀，你所擁有的一切，哪樣不是靠裝聾作啞得來的！”

    唐婉說完，心中憋著的那口氣總算是舒了出來。只是並沒有預想中般的鬆快，反而被一種更大的無力感包圍。

    她泄了氣，站在那兒，用無比哀切的眼神望著她的夫君。

    陸務觀的心情不比唐婉好多少。從前，他只覺得她過得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高興，竟不知她心底已積了這麼大的怨氣。

    驚訝，難過，懊悔，更多的是心疼。他想去抱她，安慰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進前一步。

    唐婉，他的結髮妻子。這一刻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她。

    佛宜枝虛浮在半空，冷眼看著二人。

    正看得認真，突然耳朵一陣鈍痛。她不禁叫出聲來。

    “痛痛！”

    側眼，原是潛夜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邊，擰了她的耳朵，“你這是在做什麼？閒壞了吧？”

    佛宜枝揮拳去打潛夜，潛夜讓著，卻未鬆開手，勁還越用越大。

    她沒辦法，只好往他身上湊，最後乾脆整個扒拉在他身上。

    “佛宜枝！你給我下來！”潛夜鬆了手，“你這小妖，成何體統！”

    佛宜枝也是見好就收，閃到一旁，“你這上神又成何體統？平白無故扯我的耳朵？”

    “跟我走。”

    潛夜道。

    “去哪兒？”

    佛宜枝問。

    潛夜沒有回答。

    他竟就這麼自己走了，也不怕佛宜枝不跟上來。當然了，佛宜枝雖不規矩，卻一向聽他的話。不，除了剛認識那會兒。

    潛夜想起那時的佛宜枝，說話又野蠻又粗魯，一點都不像是一朵花。若非要說是花，那也是張牙舞爪的食人花，兇巴巴的。現在就好了許多，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像個女兒家的。

    潛夜是上神，騰雲駕霧的術法是佛宜枝遠不能及的。因此，不管她在身後怎樣努力的追趕，還是被遠遠落下了一截。她有些沮喪。

    好在，潛夜終於回頭望了她一眼。許是瞧著她可憐，有意放慢了速度，等著她趕上。

    “上神，”佛宜枝追上了潛夜，拽住他的袖子。潛夜看了眼她的手，皺著的眉頭隱隱透露出一絲嫌棄。佛宜枝都以為要被罵了，他卻別過頭去，也沒說什麼。

    佛宜枝開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