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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激鬥鬼麪人

    看著面具人閒庭散步般囂張的模樣,劉昭然自鼻中冷“哼”一聲,說道:“你還敢回來。”

    面具人腳底研碎了滿地的冰屑,看都不看這些零零散散的“失敗品”,說道:“為什麼不敢來。”

    說罷微微仰頭,狠狠細了一口彌身的涼氣,緩緩吐出一團薄霧,笑道:“哦?真是沒想到,你的傷竟然好了,看不出你除了身兼佛道之法,還有一身不錯的醫術,竟然能輕易化解了我的血毒。”

    劉昭然有些詫異,他說的血毒分明不是指的這裏活屍,不禁暗想道:“難道自己中了他那記兇爪,除了皮肉傷外,還沾染了他的血毒?”

    劉昭然並不知道,當夜他鮮血淋漓的逃回客棧,可把平安和阮玉嚇壞了。

    阮玉在檢查一番傷勢後,發現他除了胸口那記血爪,經脈中還侵入了一種很奇怪的毒素,無論鍼灸還是度氣,都難以消除,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這毒不像其他毒一樣侵入心脈就必死無疑,反而像補藥一樣緩緩的“修補”著他的身體,加速他的血氣運轉。

    這是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好的地方在於他的傷勢可以恢復的比常人快上許多,行氣運功也會比普通的修士更加容易,壞的是他的臟腑很快會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不消幾日,他就會五臟衰竭而亡。

    平安頓時愁眉不展,人家剛剛幫了自己的大忙,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一步步邁向深淵。

    斟酌再三後,阮玉決定還是用她的“萬能血”試試,或許能救他一命。

    一小盅下肚,那怪毒果真被阮玉的“神血”殺的潰不成軍,輕輕鬆鬆就被逼出了體外。

    劉昭然既得怪毒修復了傷勢,又得阮玉之血增強了自身體質,一場危機轉眼間變作了福源。也就他昏迷不醒沒有知曉,不然,以他的個性,怕是能笑歪了嘴。

    此時此刻,面具人見他傷勢這麼快就痊癒了,以為是血毒的功效,但細細一嗅,他的身體竟然沒有散發出絲毫膨脹的血氣,

    所以才誤以為他有一身超凡的醫術,能把血毒消弭殆盡。

    面具人暗暗嘆道:“也好,有他在,自己便能放心了...”

    劉昭然看不見他的相貌,見他好似在神遊天際,以為對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登時怒從心氣,冷喝道:“你想不到的還多的很,比如,你竟然遲了半步,沒能在我們消滅群屍前趕來,趁機偷襲我們。”

    說罷玩味的笑笑,譏諷道:“讓我猜猜你這段時間是去幹什麼了,哦,對了,你一定是去殘害無辜之人,飽飲鮮血去了吧。”

    面具人沒有理會他冷嘲熱諷,轉頭看向阮玉,說道:“來這種地方,你們竟然還帶著娘們,難道不知道女人的血比男人的更加誘人麼?”

    他的語調波瀾不驚,聽不出他是怎麼的情緒。

    但在阮玉聽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外帶歧視,阮玉俏臉微揚,不鹹不淡的回道:“牛逼吹的真好聽,只是我這個娘們你未必能收拾的了,我的血也不是你這種怪物隨隨便便就能喝到的。”

    劉昭然順勢拍馬,哈哈大笑,“看不起女人啊,難不成你是男人生的?”

    見阮玉毫無懼意,劉昭然也是一臉鎮定的模樣,面具人也大致懂了,這女應該是幫手,身手至少不在他之下。

    笑了笑,怪爪伸出一指,說道:“那你們還在等什麼呢,來吧,試試看能不能殺得了我!”

    劉昭然對阮玉說道:“阮姑娘,你先別出手,我敗給過他一次,這面子,我要親自拿回來!”

    說罷也不管阮玉同不同意,大步向前。

    面具人點點頭,讚賞道:“有骨氣,要是早點認識你,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可惜我們都沒有機會了。”

    阮玉無奈的揉揉額頭,為什麼每一個認識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倔強呢...

    劉昭然雙手互抵,二中指相著,大勢至印祭出,心中雜念頓拋,唯餘滅罪耳。

    接著一聲短吒,身上乍露金光,如金泉流涌,迅速裹住兩條臂膀。

    一出手便是最拿手,最先霸氣的大金剛杵!流星一般朝面具人衝去。

    面具人大笑一聲,“來到好!”揮爪相抗。

    一隻金光閃閃拳頭,帶著懾人心魂的震響,疾砸面具人的心口。

    劉昭然心知肚明,這怪物頭顱堅硬,非自己所能轟開,而他的胸腹與常人無異,只要搗爛他的心臟,看他拿什麼來恢復!

    面具人功夫自是不若,揮爪掃偏要害,另一隻猿臂長伸,反攻向劉昭然的面門。

    他也十分清楚,劉昭然“肉/體凡胎”,單單醫術精妙是遠遠不夠的,若是他連自己的一鱗半爪都抗不下,甚至死於他手,,只能怪他學藝不精了。

    劉昭然不慌不忙,早料到他會攻自己要害,功凝左臂,硬生生鉗住骨節橫生的怪爪,身形趁勢強挺,右肘猛砸而去。

    他這種貼身鬥狠的打法,比的就是誰的搶招更快,誰的反映迅捷。

    面具人臨危不亂,足尖飛點,抽身猛退起來,接著被鉗的左臂一扯,竟然把劉昭然的身子橫空帶起,彷彿要投入自己懷中。

    劉昭然一招用老,肘端只差三寸便擊到他的心口,萬萬沒料到面具人會別具心裁的化解掉,當下右肘橫甩,不輕不重的一掌劈在他的右胸上,一掌過後,又連擊三掌,勁氣從掌心噴涌而出,打的面具人連連後退。

    面具人微微吃痛,知道自己先機已失,大力一揮,把劉昭然扔飛出去。

    劉昭然搶得先機,哪肯輕易撒手,翻身一落,迅速折身殺回。

    只是心中略嘆,方纔自己身在半空,重心已失,未盡得全力,倉局間蓄氣又稍顯不足,不然已重創此獠了!

    面具人剛剛甩脫劉昭然,腳步踉蹌,身子還未站穩,眼中那抹身影又貼至眼前,暗暗一讚,舉臂相抗。

    而劉昭然這時卻不急不燥起來,先前鬥狠是為先機,而現在既得先機,當步步蠶食。

    只見他拳掌間忽然虛實相生,變化萬端,幾乎看不清招式所指。

    面具人一陣眼花繚亂,分不清對方打的何處,只能手忙腳亂的拆擋著。

    劉昭然避實就虛,不求速甚,只為積蓄元氣,只待抓住破綻,一擊致命!

    面具人中招無數,踉蹌的腳步更加踉蹌,眼看就要亂拳擊倒。

    他是不怕死,可是對方盡往關節,腰肋等軟處打,饒是“不死之軀”,也被揍的叫苦不迭,不禁自嘲起來,暗暗羨慕那些不知痛楚的“失敗品”。

    就在面具人即將栽倒那一刻,劉昭然腳步忽停,接著身如電掣,縱身騰空,化作數條殘影,對準面具人,蓋頭壓去。

    面具人支起身子,剛揚起面孔,一隻黑麪帶紅的鞋底已放大至瞳孔,像一柄貫空之槍直插面門!

    “轟”的一聲巨響,面具人的身子被巨力襲倒,腦袋更是直接被摜入地下。

    劉昭然猶不解氣,單手拎住他的襟口,從坑裏提至半空,元氣已蓄滿到顛峰,狠狠一拳豁向他的心口!

    拳上的金光,胸口的晦暗,齊齊鏗響!

    一團濃烈的血霧從背後崩出,面具人被轟飛十丈開外,重重墜地。

    臂上金光層層剝落,劉昭然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轉身對阮玉說道:“看,我贏了。”

    阮玉看著喜上眉梢的劉昭然,掩唇笑道:“是啊,劉大哥,你打贏了,那傢伙被你揍的滿地找牙。”

    劉昭然“哈哈”大笑,指著生死不知的面具人,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上次只是不小心著了道,真要動起手來,像他這種不人不鬼不人不鬼的貨色,一百來一百個死。”

    這邊胡吹大侃還剛落,那面具人已慢騰騰的爬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若無其事的向這邊走來。

    劉昭然的笑容霎時凝住。

    只見面具人胸前塌陷了一大塊,那張面具也被踩變了形,邊角還沾著斑斑血跡,看似傷重,可他的表現卻截然相反,好似比剛纔更精神了。

    面具人“呵呵”一笑,讚賞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撐著,我已經被你大卸八塊了,可是這樣還是不夠,你看...”

    說罷,他身體漫出一團猩紅的血霧,接著血霧敷在胸上,他深陷胸口“噼裡啪啦”一陣脆響,很快鼓平如初。

    片刻間,他的傷勢竟再次痊癒了。

    劉昭然驚呼道:“這不可能!我明明已打碎你的心臟了,怎麼可能還會恢復?”

    面具人搖搖頭,似嘆息似告誡的說道:“這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軀,它的霸道之處在於,只要不是屍首分離,只要不是五臟齊碎,只要肯犧牲部分精血,就能恢復如初,現在,你該懂了吧...”

    劉昭然憤然出聲,“好!那我就打到你五臟齊碎!”

    說罷元氣再提,可雙臂上只是金芒微爍,不復方纔神威。

    顯然,他的元氣已消損無幾了。

    阮玉卻是微微擰眉,伸手攔下怒氣發作的劉昭然,淡淡說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難道你當真不怕死嗎?”

    面具人悽然一笑,揚首嘆道:“不必多言,動手吧,打贏了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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