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神秘的手語
“發個資訊,只要借我手機發個資訊就可以了。她是個啞巴,不能開口用語言表達。”蔡和群的願望,一旦說出唇,就迫切地希望實現。
倪中天思忖了一下,望著呂緋雪:“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接過呂緋雪遞來的手機,把玩了一下,沒發覺異常,便遞給了蔡和群。
蔡和群則顯得像如飢餓的野狼,不顧一切地撲向手機,全然不顧倪中天的訝異、呂緋雪的嗤笑,以及鍾少芹的醋意。他十指如飢似渴地尋找著手機的拼音鍵盤,組成一句句契合他心靈的文字:“我的桃芳是否安好?我的孩子還有二十天就該出生了吧?不知道我能否見到?早知道我躲不過今日,當初還不如不愛你!我昔日的愛,成了今日對你莫大的傷害,你恨我嗎?你後悔嗎?”想想,又急切地加了一句:“聽說朱健民又在找你的茬,這種勢利小人,要不是我不出事,量他不敢!關鍵時刻,你可以找我的姚衛勇律師商量,不要害怕!永遠站在你身後的和群。”
眾人驚異地發現,對於賀桃芳十一位數字的手機號碼,蔡發群居然爛熟於心,想都沒想地將資訊發了出去。
蔡和群將訊息傳送了出去,猛然覺得,他與桃芳說話的機會太難得了,許多內心話再不出唇,也許就沒有機會了,還保留那層虛偽的面紗幹什麼?於是,灼熱、滾燙的語言,再次從他指尖飛躍到手機螢幕上:“在那片打工棚裡,你要是不拒絕我初次的心動該有多好,我肯定不會起搶劫的歹心;我要是不自作聰明,自以為23年前的事情,我可以掩蓋得嚴嚴絲絲,鬼神無覺該有多好,那樣我就不會死乞白臉纏著說愛你,承諾要讓你後半輩子幸福,也不致於在你快要生孩子之際,還要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於法,我有罪;於愛情、親情、婚姻,我又何嘗不是戴罪之人?”
手機那端,久不見動靜,蔡和群正思忖間,微信影片卻撥了過來,蔡和群驚喜地看見桃芳安然無恙地在網路的另一端,對他揮著手:“和群,我能確定這資訊是你發來的嗎?我能確定電話那端的人是你嗎?我知道你的的手機不在身邊,這手機,這微信,怎麼顯示是呂緋雪?”
桃芳,何其慎密?他蔡和群想到的,她往往也能想到,他沒想到的,她往往也能思考周全。
“是的,你看看,是我!這手機是借用呂緋雪的。你怎麼有她的微信,她怎麼儲存了你全部的聯繫方式?你在哪裏?我出事後,沒有找你的碴吧?”賀桃法的手語像被賦予了某種魔法,使蔡和群的整個心思全撲在影片上,他的疑問,汽泡般不停從腦際中冒出來。
倪中天對雷所、畢宇輝一使眼色,三人一同走了出去,留給了蔡和群相對輕鬆的談話空間。
“我剛從律師事務所,與姚衛勇律師商量完應對朱健民的辦法回到家。我想先處理手邊的小事,然後再一心一意對付重要的難關。和群,我這次要讓朱健民知道,我不是五年前任他宰割的沉默羔羊,我要先維護自己,因為有些人,我給了他臉,就是讓我自己沒臉。”越是面對苦難,她越是雙目烔烔,英姿勃發,十指靈巧得如同燕翼,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地契入蔡和群的心田,“我要先維護自己應得的利益,然後再考慮那些人是不是舒服吧,我要走出自己原有的框架。”
“謙卑謙遜謙和或許是你的標籤。但有時職場不是慈善場,容不得那麼多自我犧牲,適當學會用尖銳保護自己,當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蔡和群道,“可你畢竟是一個女人啊!”
“愛戀不過是一場高燒,思念是緊接著好不了的咳嗽。不過,命運既然已這樣安排我的人生,我就必須要像一串串葡萄,在碾碎之後變成美酒。所以我歡迎每一個新出現的難關,把它當作未來的潛在福報和引領,我只有繼續突破眼前的難關,纔有日後的精彩。”
桃芳十指尖“冒”出來的豐富語言,往往令蔡和群目瞪口呆。他爲了增加與她交流的愉悅,爲了能更好地理解桃芳在傳達內心奔騰的隱秘感受和複雜想法時,他曾聘請過全國頗負盛名的啞語老師指導過,曾徹夜翻過書,什麼男女心理,什麼言情小說,他在翻閱時並時常關注桃芳潛意識的訊號。他早就預感到她雖然不會成為口若懸河的說客,但她降臨在他的世界裏,宛如一道生機勃勃的不解之謎,熠熠生輝,使厭惡書本的他重新拾起了書本,早早為他日後的億萬身家奠定了出口成章、值得信賴的形象。
“你這次放心我好了!一段沒有信任的感情就像沒有訊號的手機,而沒訊號的手機有什麼用呢?只能是玩玩遊戲。”賀桃芳在網路另一端表現得不急不緩。
“看人家即使是啞巴,不能言辭,也總能吸引到男人的注意,給男人留下一種神秘的聖女面紗。當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還沒出聲就會有男人為她挺身而出,主動替她解決難題。所以,她永遠像一隻迎風飛揚的風箏。”一旁的緋雪對鍾少芹眨眨眼,呶呶嘴:“我們這些被忽略的人,還是眼不見,心不煩,找個地方喝杯咖啡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