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勇制群鬥
昔日明星工業園寬闊的廣場,由歌舞、健身操、孩童的嬉戲,構成奓湖夕陽餘暉中一道美麗的社羣風景線。而今天的廣場,嘶殺、叫罵、哭嚎,早將平日歡聲笑語的廣場,變成人仰馬翻的戰場;人們昔日勞作的鋤頭、鐵鍬、砍刀等農具,此時都變成了尖銳的武器,“叮叮噹噹”“乒乒乓乓”打鬥的寒光,在殘陽中散發著揪心的血腥氣息;廣場周圍綠草被踐踏、樹林缺葉斷枝,紛紛跟隨著這場械鬥遭殃。
飯後散步、準備健身的人群,遠遠躲避著,驚叫著,無人敢規勸。
“他孃的王軍熊,想從我口裏搶食,你們他孃的也太自不量力了!”體大肥彪的鄭四濤站在廣場外的臺階上,雙手插腰觀戰,見自己的人馬越打越勇,而王軍熊組織的人群,明顯處於弱勢,禁不住得意地朝地下猛吐一口痰,吆喝著,“黑牛,壯犢,給我甩開膀子,狠狠打,看這幫土匪以後還敢不敢在我們面前使絆子!”鄭四濤自鳴得意地喃喃,“王軍熊啊王軍熊,我看你就是一條可憐蟲!跟著你乾的村人,喝不了一口湯,只能吃幾個倒黴蛋!”
各種農具,在雙方男人手中掄得虎虎生風;裹挾在其中的女人們,指桑罵槐,抓撓拉扯,將每一片堅硬的指甲,都武裝成頗具殺傷力的兵器,狠狠撓向對方。
嘶殺不絕,嚎叫不止。
警車的轟鳴突然而至,正在竭力一爭輸贏的鄭四濤一方,明顯佔有優勢,沒作理會;而處於下風的王軍熊一方,早就堅持不住了,救星一般盯著警車,渴盼奇蹟出現。
“你們誰不怕死,就先從我身上踩過去!”畢輝宇不等蔡厚斌停下車,就衝進兩派打鬥的人中間,大喊著,如同滾滾驚雷,震醒了打紅眼的人們。
蔡厚斌握緊雙拳,緊隨畢輝宇身後。
雙方人員面面相覷。尤其是王軍熊一方,早就渴望有人出面阻止這場戰鬥,免得全村老少掛傷,成為笑柄,便率先住了手。
一方漸漸住手,另一方在警察眼皮底下便也打不起來。
站在遠處、附近樓上圍觀的人們,也都涌了過來。
來的無非就兩個警察,其中一個還像三月的麥苗一樣嫩!鄭四濤看清了陣勢,暗暗對黑牛,壯犢使眼色,二人蠢蠢欲動。
“別以為法不責眾!”畢輝宇不動聲色,而鄭四濤的舉動,印入他的瞳孔,反應在他內心的,則是此人必定為一方頭目。畢輝宇思忖著,一跨步,衝到鄭四濤左邊,一手抓住他左手的鋼管,一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鄭四濤的胳膊關節似乎已經脫臼,伴隨著他的慘叫,有人的腿肚子開始發抖,有人的牙齒在打顫,準備逃竄;還有受傷的人,因難忍的疼痛,突然受到驚嚇,恐懼襲來,癱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蔡厚斌立即用鐵銬銬住了鄭四濤。
凌厲的浩然正氣,逼退了刁蠻的粗野邪氣;雙方打鬥時、似乎要把對方開膛剖腹的窮兇極惡,在畢輝宇、蔡厚斌面前消失殆盡。
鄭四濤這方“土霸”被兩個身作警藍色制服的警察制服了,其餘的蝦兵蟹將們不敢再輕易動彈。
惡戰結束,理智迴歸,打鬥的人不寒而慄。
蔡厚斌看了看廣場上近百號鼻青臉腫、披頭散髮,不是胳膊掛彩便是腿瘸的群鬥人們,有些犯難:這麼多人,奓湖派出所哪放得下?自己與畢警官如何審問得過來?
畢輝宇像猜中了蔡厚斌的心思,思忖了一下,開口道:“人多嘴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打鬥的雙方,各派三四個代表到派出所,與我講清原因。”瞟了一眼鄭四濤,“你是哪個村的?”
“我是致美村的。”鄭四濤哭喪著臉,指指人群中兩個精幹的壯漢,“壯犢,黑牛,你們站出來,待會跟我去派出所。”
“怎麼辦,怎麼辦?”黑牛在人群中,緊挨著壯犢,渾身篩糠似地抖個不停,綠豆眼求助地看向黑牛。
“軟蛋!”壯犢摸摸光頭上新長出來的硬硬頭髮青茬,不屑地瞪了黑牛一眼,徑直走到鄭四濤身邊,豪氣十足,“四哥別怕,你是爲了我們整個致美村纔出手,你遇難了,我們致美村共同承擔。”
“我們致美村共同承擔!”致美村的村人齊聲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