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狸貓換太子4
秀蘭愛上了王富貴,可是王富貴又娶了葛青為妻,如果用常規的辦法自然是不可能和王富貴在一起,就算是勉強在一起了,也會受到道德的譴責,那麼秀蘭如果要和王富貴在一起的唯一辦法,就是變成葛青!
這樣一來,秀蘭就順理成章地能和王富貴在一起了。
這麼一疏通看起來複雜的問題一下子就簡單化了,我十分激動,可是一個問題又忽然困擾了我,我開口道:“可是她這樣假裝自己是葛青又能怎麼樣呢?真正的葛青還在王富貴的家裏,她要如何和王富貴在一起呢?”
這麼想著,我就覺得困惑了,於是將我的疑問告訴了阿薩辛。
阿薩辛聽了我的問題,故意拖延吊我胃口,淺淺地啜了一口咖啡後,這才平靜道:“真正的葛青已經死了。”
“死……死了?”我震驚地看著阿薩辛,這讓我十分驚訝。
“對,葛青和秀蘭同時死去,然後秀蘭死而復生,種種跡象表明自己就是葛青,讓人們逐漸相信一個荒唐而看起來又很嚴謹的理由。”
“什麼理由?”
“借屍還魂。”阿薩辛道。
“可是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巧的事?秀蘭想要裝死,葛青跟著一同死去了?”我不禁問道,可是一個想法逐漸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你……你是說,這是謀殺?是秀蘭想辦法殺死了葛青?”
阿薩辛撇了撇嘴巴:“我只是猜想。”
我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美麗的女孩心靈卻是那麼地骯髒不堪,如果這是真的的話,我一定不會讓這件事情繼續掩埋下去的,我要把它公之於衆,讓這醜陋的行為暴露在陽光之下。
阿薩辛又道:“好啦,哥哥,快去睡覺啦,我也說了只是猜想,葛青的死我也是猜的,一切都要等到明天吧,你說對不對?”
我怔怔地,道:“可是要是真的呢?……”
後來阿薩辛還是拉著我去睡了,我想著火喜在屋裏睡著,我進去睡不太合適,於是就對阿薩辛說我就在藤椅上對付一晚上好了,反正藤椅上睡著也舒服,穿著衣服也不至於著涼。
阿薩辛知道我的心思,白了我一眼,道:“屋裏有兩個床的……再說了,你這一個大活人睡在堂屋裏,你也不怕別人起床的時候嚇著?”
我想了想,的確也是,萬一霍大叔起床撒個尿呢?看到我在堂屋裏就這麼端端正正的坐著,還不得嚇一跳,於是我就進了屋。
一進屋,果然有兩架床,火喜在裡面的那架床上熟睡著,她蜷縮著身子雙手環抱著。
阿薩辛很快上了床,還對我說:“哥哥你快來睡啊,太晚啦!”
我點點頭,於是就關了燈上了床了。
這睡到半夜吧,我忽然聽見什麼聲音,這當了這勞什子夜侍後,我就有個職業病,就是睡不好覺,聽到一點聲響都能醒。
我睜開眼睛後十分鬱悶,這剛睡著呢就吵醒了。
沒想到是火喜在說夢話,我這也睡不著了,就坐了起來。
藉着外面的月光,我看見火喜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口齒不清地說著什麼“別打我、別打我”之類的。
我想她可能是做噩夢了吧。
我忽然覺得火喜也挺可憐的,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了她的床邊蹲了下來,她熟睡的臉龐在月光下很安靜,可又很可憐。
我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口,即使經過阿薩辛的治療現在仍然還是有個洞口,我不禁心疼起來。
沒想到的是,不知道咋的,我竟然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傷口,沒想到的是,剛觸碰到她,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奇異而神奇的感覺。
就是腦中好像閃過一些畫面,那些零碎的畫面,好像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女孩也受著傷,一個男人伸手放在她的傷口上,替她治療。
“疼嗎?”那個男人問。
女孩輕輕地搖了搖頭。
……
我也很快地搖了搖頭,因為我發現火喜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從那副畫面中醒來後,我就看著火喜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
我覺得特別尷尬,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不能說大晚上的怕你著涼給你蓋被子吧?
這怎麼看都像是猥瑣痴漢猥褻小姑娘啊!
我嚥了咽口水,不知道怎麼解釋。
沒想到女孩卻輕聲開口:“傅從哥哥……”
“那個……我叫,李壞。”我道。
“你就是傅從哥哥呀。”火喜的嘴唇輕啟,她忽然脈脈地看著我,黑黑的大眼睛裏有眼波流轉,她又道:“喜兒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我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訕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
這個時候火喜卻忽然問我:“傅從哥哥怎麼,又會和阿薩辛在一起呢?”
“嗯?我也不知道啊,他忽然找上我的。”我抓了抓後腦勺,道:“他說他是我弟弟啥的。”
“他還當你是哥哥嗎?”火喜道:“當年他是那樣地恨……”
聲音戛然而止,我看見火喜忽然緊緊閉上了眼睛,也緊緊閉上了嘴巴。
我正覺得奇怪,卻發現一隻鞋子出現在了我的餘光裡,不,或許不能說是一隻鞋子,只能說是一隻鞋尖。
因為那隻鞋子的鞋尖剛出現在我的餘光裡,我就立刻抬起了頭。
卻看見阿薩辛一臉笑容地看著我,問道:“哥哥在幹什麼啊?”
我立刻站了起來,道:“我看她挺冷的,給她蓋被子呢。”然後我就立馬伸手去給床上的杯子拉開蓋在了火喜的身上,又將她捂得嚴嚴實實的。
阿薩辛一直微笑著看我做完了這一切,隨後纔回到了床上,自己翻了個身,朝裡睡去了,道:“哥哥快睡吧,明天可還是有好多事情呢。”
我回到了床上躺下,面朝著火喜睡下,她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像是熟睡著,再也沒有了剛纔夢話,安靜得像是一隻小貓,可是她還是蜷縮著身子,可憐得像是一隻小貓。
她剛纔是想說什麼呢?為什麼一見到阿薩辛就要立刻裝睡呢?
她剛纔提到了阿薩辛,阿薩辛難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嗎?
一夜未眠。
……
第二天我是頂著黑眼圈吃早飯的,霍大叔第二天早上也是頂著一個黑眼圈吃早飯的。
——據他說他背了一晚上的咒語,現在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感覺全身都通透了不少,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我笑著沒有告訴他是心理作用的原因,而是對他說他是修道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霍大叔十分高興,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忽然在院裏喊道。
“老霍!老霍?”
聽了呼喚,我和霍大叔都紛紛放下筷子出門去,卻是昨天那位說幫我去葛家莊打探訊息的人,他扛著一柄新買的鋤頭在門口打望著,一見我出來了,就立馬對我說道:“大師,你昨天託我問的訊息我問到了。”
“怎麼樣?”我急切道。
那男人左盼右顧了一會,才湊上來掩著嘴巴說:“我今天一早就去了葛家莊,你猜怎麼着?他們那也在舉行喪事呢!那地上的紙錢就早上還沒掃呢!”
“是不是葛青的喪事?”我又問。
那男人聽了我的話,點頭道:“是的,葛青昨天下午就去世了,說的是心臟病突然犯了,直接在床上死了,死的那叫一個慘,聽說眼睛都沒閉呢!”
我感覺一股寒氣從我腳底升起,果然是這樣,秀蘭爲了和王富貴在一起,不惜殺死了葛青來達到借屍還魂的一個假象!
沒想到啊,原來阿薩辛的猜想都是真的,秀蘭果然是這樣一個心腸醜陋的女孩!
我憤憤地想著,這個時候只見遠遠的跑來一個人影。
那人跑的慌里慌張,像是遇見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他遠遠的,就開始叫喊起來:“小兄弟!小兄弟!”
看來他是在喊我了,我看著他一路跑到了我的面前,喘著粗氣,正眼一看卻是秀蘭的父親,我皺著眉頭,扶著他,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慢慢說。”
他直起身來,眼中全是驚慌的神色:“秀蘭,秀蘭她跑了!”
“跑了?!”我大驚,問道:“昨天不是讓你們把她綁起來嗎?綁起來她都能跑?”
男人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今早上她吃飯的時候,她忽然就恢復了正常,說是我們的女兒,昨天是她不對,她神經錯亂了,讓我們能不能把她放了。”
我傻眼了,道:“你們這就把她放了?”
男人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們當時雖然聽著心痛,可是還是怕她是說著對付我們的,鬆開就跑了,所以也一直沒有管她。”
“那她難道是變成蚊子飛出去了啊?”我不禁道。
“不是……”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弱,道:“後來我們喂她吃飯的時候,她說她手疼,還說我們是怎麼了,怎麼連她的話都不相信了……她娘看著心疼,就將她給放了……”
“誰想得到,一把她放了她就推開我們跑掉了……”
我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事到如今,我只有嘆了口氣,對男人道:“你先彆着急,你的女兒應該是去了葛家莊。”
男人睜大了眼睛,問我:“她怎麼回去葛家莊?”
“你難道忘了她昨天說自己是誰嗎?”我問道。
“葛青。”男人想了想,道。
“對了,她既然說自己是葛青,那麼她逃跑,肯定是逃回葛家莊,因為她現在認為那裏是她的家。”
“可是她十多年都沒有去過葛家莊,怎麼知道去葛家莊的路嘛!”男人急的跺腳。
我不管男人的焦急,已獨自一人向前走去:“你帶我去葛家莊吧,我盡我所能幫你帶回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