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陣法
我被套上了枷鎖,腳上也拖著幾十斤重的鐵球,可以說現在就算是給我一雙翅膀我也飛不起來的。
宮鳶本來也被拷上了一副幾十斤重的鐵球,可是由於她叫苦連天說走不動的原因,破例放棄了鐵球,倒是直接將她壓在了一個輪椅上面,那輪椅更狠,上面有機關,一坐上去直接把宮鳶的腳踝手腕和幾處關節全部鎖死,這下別說是翅膀,就是給宮鳶安一個火箭她也逃不掉了。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動了動唇語,說的是:自古醜人多作怪,你這是自作自受。
壯漢很快將我們全都推了出去,一出去因為長時間在黑暗環境中的原因,陽光照射在身上十分的刺眼,好久我們才緩了過來。
看來我們犯的事還真是應了沈起所說的那樣,特別的嚴格,押送我們的前前後後將近三十個人,全副武裝,而且我感覺的出,這三十個人個個都是高手,押送隊伍兩側,還有數不盡的沈家弟子聚在一起,滿臉仇恨憤怒地看著我。
好像我就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樣。
不過也是,我潛入了人家家裏,還殺了人家重金請來的救命稻草,換做我我說不定直接衝上來打了,哪裏還會在旁邊幹看著。
押送隊伍一直行走著,好在這沈家十分的大,所以我還有充分的時間來計劃逃跑的路線,一路上我都在觀察周圍的環境,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麼逃跑,可是無論哪一條路,好像都是天衣無縫嚴嚴密密的一樣,到處都是人,這讓我十分苦惱。
不過總還是在想辦法。
隊伍一直行走著,很快,我已經能夠看見刑場的地方了,那地方周圍全是座位,中間留出一個圈,那圈呈凹狀,上面密密麻麻的鐵鏈封住。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嘴角抽了抽,這哪兒是刑籠?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古羅馬角鬥場的升級版吧?
宮鳶也看見了眼前的場景,轉過頭看慌張地看著我,道:“這可怎麼辦啊?
我哪知道怎麼辦,要是昨天你殺人的時候思考一下怎麼辦被來的那麼虎,我們哪裏會有現在這個下場。
我在心裏想著,沒有說話,我們已接近刑場了,要是我再不想辦法,恐怕進了刑場插翅都難飛出去了。
我手上加持了法咒想要試試能不能破開枷鎖,可是專業的畢竟是專業的,我這手上剛加持法咒還沒發力呢,就是一陣痛楚的感覺,枷鎖上的符印強制性將我的法力壓了回去。
疼痛讓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前面押送我的那個黑袍人見我這樣,冷笑了一下,道:“省省勁吧,這是拷神鎖,神仙來了都能給他拷住,就你……別掙扎了。”
隨後拎著我的衣服將我拎了起來,接著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捆鞭子,鞭子在空中響起一連串爆鳴,隨後重重地落到了我的身上:“老實點!”
好像我的皮肉都隨著這噼啪的響聲炸裂開來,我忍著疼痛悶哼了一聲,差點又跪倒在地。
宮鳶擔憂地看著我,臉色煞白。
我們終於還是來到了刑場,這一圈的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人,那最高的位置,我見著了沈起,還有那個二當家,以及其他陌生的面孔,我估計那些都是沈家的掌權人,沈家的直系血脈。
眾人見我和宮鳶被押送了過來,都喝彩著,嚷嚷著,現場的聲音雜亂的響著,而我只不停地盯著首席,首席上最高的位置,還是空的。
我知道,那個位置是留給沈老爺子,沈家的真正家主的,而那個人,也是宣判今日我和宮鳶命運的人。
我們被押著推到在地,一身都是疼的,我也懶得起來了。
宮鳶被推在我的旁邊,她絕美的臉龐顯出驚慌的神色,道:“你快想個辦法啊殷九。”
我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倒在地上,一句話也沒說,宮鳶看見我這個模樣,徹底的慌了,掙扎著想要掙脫手上的枷鎖,可是沒用,依然和我的結局一樣。她氣餒地將枷鎖往地上一摔,眼睛裏也不知道是煩躁還是恐懼。
過了一會,現場不絕於耳的喧鬧聲忽然停了下來。
我艱難地抬起頭顱向着首席看去,一個老人正被人攙扶著,慢慢地坐上了那最高的位置。
那就是沈老爺子,沈家真正的家主。
現場徹底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點雜音。
首座上的老人儀容威嚴,他就是沈起口裏患了血疾的爺爺,若不是早先知道,恐怕誰也不會認為這樣的一個容顏不怒自威,給人以強大氣場壓迫的老人,會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朽骨頭。
首座上的老人俯瞰著周圍的一切,最後又把目光定格在我這裏,在他那裏看來,我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他將手杖在地上一振,然後淡淡開口。
“開始吧。”
他說完了這句話,現場突然又鬧了起來,比先前更鬧的那種,彷彿大地都跟著喧鬧聲音震動著,仔細一聽又好像不是胡亂的喧鬧,而是某種吟唱咒語一樣,一聲一聲,彷彿每一個音符都要蓋過之前。
我有些難受,幾百個人的唸咒聲音一直在腦中旋轉,讓我有嘔吐的感覺,很難受,相比我而言,宮鳶無疑是更難受的,她整個人都已蜷縮在了一起,十分痛苦。
我知道了這咒語應該是對精神上有直接的影響,所以直接打坐念起了淨心神咒,試圖抵抗這種痛苦,卻哪裏知道,這淨心神咒在這咒語面前竟沒有絲毫作用,反倒是讓我更加痛苦。
我終於受不了,整個人也蜷縮在地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吟唱的聲音,刑籠的大門也緩緩開啟,那幾個押送我們的壯漢將我和宮鳶全部從地上拎起來,然後向着鐵門走去。
我掙扎著,要知道,進了這個鐵籠可真的就是插翅難逃了,我試圖用王威去碾壓這幾個壯漢,可他們好像早已知道我的眼睛有奇異能力似的,都用一層錫紙覆蓋著眼睛,這讓我王威無法作用,可我又偏偏只知道從眼睛裏麵傳達這種摧毀人的意志,讓人感到恐懼的東西。
不由分說的,我們被壯漢拎到了鐵門前,門內幽幽的,傳來寒氣和空氣中的血腥氣味。
“不,不,不!”宮鳶大喊著,可是沒有奇遇,隨之而來的便是我和宮鳶被壯漢雙雙拋進了門內,隨後便是“哐啦啦”地關上了鐵門。
我立即跑到門邊去,試圖乘門沒有固定好的時候將門拉開,可是沒有用,這門彷彿有千鈞重量,無論如何我也無法阻擋它一些,隨著一聲響,他徹底被固定在了地上。
高臺上的沈老爺子這時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行刑!”
他的聲音淡淡的,但卻彷彿穿過每個人的腦袋,每個人都安靜下來,聲音迴盪在這片刑場裡,而就在這時候,我的手上猛地傳來雷電的刺痛感。
這種刺痛感讓我立馬鬆開了鐵門。
我嚥了咽口水,手上火辣辣的疼,再看手掌,已經被傷的皮肉都爛開了。
“你……你沒事吧?”宮鳶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這點疼痛雖然也十分劇烈,但畢竟沒有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反倒是接下里我們的境地,已經是極度的危險了。
我無聲地將手放下,握緊手心,還好的是,體質很快地發揮著作用,我感覺到手心的一些酥癢,王血已經在自行癒合我的傷口了。
此時我要看人的話,只能抬頭去看了,這好像就是個地下室一樣,只不過頭頂被戳了幾個洞,能夠勉強看見一些光亮。
“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宮鳶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身上有沒有什麼法寶?”我忽然想起了宮鳶先前和我進入密室之前,在沈家外院的表現,要是她身上還有法寶的話說不定在這兒會對我們有些幫助。
宮鳶搖了搖頭,道:“沒有,都被搜走了。”
我嘆了口氣,不過料想也是這樣,而就在這個時候,頭上的光亮突然一暗,我猛地抬頭,卻發現那些縫隙忽然之間全部都被關上了,只能看見無盡的黑暗。
“這是怎麼了?”宮鳶驚恐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四面八方突然升起青色的火苗起來,逐漸升高,演化成蓮花模樣。
我皺著眉頭,沉聲道:“這是陣法,陣法被觸動了。”
“陣法觸動了……會怎樣?”宮鳶問我。
“吼……”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令人心悸的野獸般的低吼。
“那那……那是什麼?”宮鳶的臉色已經全白了,她拉著我的衣袖,看著面前黑暗的角落。
黑暗之中,緩緩補出一頭豹子的身影,可那也不算是真正的豹子,他雖然長了一副豹子的模樣,可整個身體卻是青色的,看起來虛虛幻幻,腳下竟騰出一串藍色的火焰,它的眼睛也幽幽的,好似冒著藍光。
“那是陣鬼。”我道。
“陣鬼?”
“嗯。”我點點頭,“可以說是幻想,又可以說是真實的,因為陣鬼只存在於陣法之中,進了陣法纔會見到陣鬼,陣鬼只是個幻境,但在陣法裡卻能對你造成實質性的攻擊……”我頓了頓,吸了一口冷氣:“也就是說,在陣法裡,陣鬼的實力可以是無限小,也可以……是無限大的。”
我說完之後,那頭青幽的豹子便壓了一下腰,像是做拉伸動作一樣,它看起來懶洋洋的,沒有一點大敵當前的警惕,好像已經把我們當做了它的食物。
“這這這怎麼辦啊?”宮鳶顫抖著聲音問我。
我將刀從腰間抽了出來,這也是我唯一沒有被沈起搜走的武器了,陰刀在這陣法裡亮起清冷的光芒,上面的陰文好似熠熠生輝。
“來吧。”
我伏下身子,警惕地看著前面的豹子,這豹子肩高得到我胸口這兒,體型龐大,整個身軀呈流線型做好進攻準備,這豹子我曾在資料庫裡看見過差不多的,便是那冥界的九幽青冥豹,生性兇猛,食人魂魄。
這陣法裡本就是變幻無常,一切都是幻化出來的,所以如今這冥界的九幽青冥豹出現在這兒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小心點。”我低聲對宮鳶說道,她小心翼翼地點頭,可是還是很恐懼一樣,和我背對著背,各自防禦著對方的後方。
那九幽青冥豹慢慢地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它身上的斑點密密麻麻,而尾巴,腿上,眼睛裏又各燃起一簇幽幽的火焰,在這黑暗的環境裡,就好如鬼王的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