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魅靈宮宴(中)
喬和老人的三個請求,代表著整個魅靈宮的聲音。
血寵掃視了在場所有人,猛然想到有一個該來的人,偏偏沒有來,那個人就是海龍王。
只要是自由NPC,有一點威望的人,都會來參加魅靈宮宴,就算有的人沒來,也事先跟血寵打過了招呼。比如皇帝陛下、武士教官,他們屬於比奇城實力最強的幾個人,而且經常能跟血寵見面交流,不值得爲了魅靈宮的一次宮宴,來去蓋過血寵的風頭。
畢竟這場宮宴,血寵纔是主角,總不能搶主角的風頭吧。
無垠之海沒來的人,只有海龍王和舞熵離。舞熵離本人不在無垠之海,他還在璇璣宗做客,修道者一次論道交流,持續幾千年都很正常。何況舞熵離也不想捲進瑪法大陸的內部之爭,人家早就遠遠地躲開了,就算他沒來參加宮宴,也事先傳訊給血寵知道,反正他人就是在璇璣宗,一找一個準,璇璣宗可不敢得罪她。
沒來的人裡面,唯有海龍王一點聲音也沒有。
在這一刻,血寵明白喬和老人的意思,試問道:“海龍王是我家曉月姐姐的人?他不來參加宮宴的話,那也能說的過去,畢竟立場不同,彼此各為其主,總是要避嫌的。”
喬和老人嘆息連連,幻碧宮主冷聲道:“就算要避嫌,總要跟夫人通個氣,找個理由說下不來的原因。可他說了嗎?應該提都沒提吧,畢竟我魅靈宮有很多人在巧兒身邊做事,誰跟夫人透過氣,誰沒跟夫人打招呼,我們這些自家人很容易打聽到。”
“就連神秘道友、禮官道友都來了,他們不都覺得要避嫌,為什麼海龍王就需要避嫌呢?”
坐在桌前飲酒的神秘老人、禮官等人,都微笑不語,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無垠之海的內部紛爭,他們可不想摻和,至於想讓比奇城保持中立,他們本就是這麼做的。
血寵想了想,言道:“老爺子,幻碧姐姐,你們到底想要說什麼,難道海龍王敢背叛鳳凰城?”
喬和老人言道:“既然我敢說海龍王包藏禍心,當然掌握了一些真憑實據。自從被胡曉月打敗以後,海龍王就低頭服軟,可他並沒有說效忠的話。”
血寵搖了搖頭,道:“他應該跟曉月姐姐私下裏有過不為人知的協議,而他確實是曉月姐姐的人,在我們的爭鬥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我不想提起對家裏人出手。老爺子,幻碧姐姐,你們不要為難我,我和她之間的紛爭,絕不僅僅侷限於瑪法大陸一處,還在很多方面需要相爭。”
“別說旁人,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爭鬥,會持續多久。哪怕我們見了面,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能分出勝負,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的人她不能動,她的人我也不能動,不然就與家規相悖。”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算我不在乎什麼名份,也對血凡那個傢伙沒多少好話,可我們家裏還有很多人,那些人都在看著我們。”
喬和老人嘆道:“血寵夫人啊,海龍王絕對不按好心,如果所料不差,他效忠的人,肯定是蒼月島的蒼月。除了那個人,我再也推算不出其他人了。”
聽到此話,血寵心神一動,不僅僅是記憶投影中的他們,就連外界觀看到這一幕的人,也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瑪法大陸的混亂,居然把蒼月給牽扯了出來,蒼月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躲避在瑪法大陸?裡面混亂的局勢,各種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難怪楊冰巧想要躲了,就連在幻葬閣做客的血凡,也是一頭的霧水。
只見記憶投影中的血寵,冷冷地言道:“蒼月不是被千城暮盯著的嗎?一個分身也敢有什麼動作?說下去,一切與蒼月有關的事情,我都想要知道。”
喬和老人整理了下思緒,言道:“就在半個月之前,在外巡邏的衛兵發現,海龍王悄悄地潛入了蒼月島。我們應該知道一個規矩,一地的區域掌控者,絕不能擅離職守,無故闖入其他區域掌控者的勢力範圍。海龍王身為無垠之海的區域掌控者,私下裏去了蒼月島,而蒼月島屬於比奇城的管轄範圍,他去那裏的行為,本身就令人懷疑。”
“幻碧跟我商量了下,派出艾莎和麗絲茜尾隨其後,跟蹤海龍王去了蒼月島,看看他想要做什麼。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魅靈宮和海王殿向來不對路,時常發生小規模的鬥爭,以幻碧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任的區域掌控者。”
“至於艾莎和麗絲茜,她們兩人聯手的實力,絕對能夠擊敗海龍王。當年海龍王敗在胡曉月手上,境界被打的跌落,傷勢至今沒有痊癒。我們本以為她們跟蹤過去,應該沒有一點危險,可我們都沒有想到,她們兩人卻發出了求援訊號。當我和幻碧前去營救的時候,發現艾莎死了,麗絲茜被人打的奄奄一息,至今昏迷不醒。”
聽到這裏,血寵猛地重重地拍著桌子,怒道:“海龍王絕對沒有殺死兩位妹妹的實力,艾莎居然死了,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那是在羞辱我。不用多猜了,能在蒼月島殺害兩位妹妹的人,只有蒼月和千城暮,他們都不是我的人,他們都有懷疑,你們以後絕對不能相信他們任何一人。”
“老爺子、幻碧姐姐,當我走了之後,魅靈宮以後只能相信巧兒和憐兒,只有那兩位妹妹才能庇護你們。除了她們之外,你們絕對不能輕信任何人,哪怕是鳳凰城、比奇城的人,也不要深信。”
這句話說出來,比奇城來的人就不高興了,禮官言道:“血寵夫人,我們比奇城跟無垠之海的利益紛爭,彼此都深知,我們即為對手,也為同伴,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都懂,難道我們還會害魅靈宮?”
神秘老人也言道:“為什麼我們不能信呢?沒錯,我就是效忠曉月,這句話從來就沒變過。除此之外,我沒做過傷天害理、也沒做過礙了夫人你眼的事情,憑什麼我就不能信?”
血寵淡淡地言道:“兩位叔叔,既然你們要問,那我就把真憑實據擺出來,看你們有什麼解釋?”
轉頭對幻碧宮主吩咐道:“幻碧姐姐,把昏迷的麗絲茜妹妹擡出來,我要當衆檢視她的傷勢,看看是不是何方高人下的手。”
宴會上的人都點了點頭,做為修道者,只要本尊沒有被人滅去,只要有一息尚存,那就很容易透過傷勢,查出下手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法,現在還有個昏迷不醒的人,那麼查起來當然簡單了。
不一會兒,侍女們抬著一張小床榻,緩緩來到宴會大殿。躺在小床榻上的麗絲茜,好似一個睡美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傷勢,面色紅潤,跟一個凡人沒什麼區別。可要是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她身上的靈力,已經被人全部毀去,就算麗絲茜醒了過來,她也會變成一個廢人,那比殺死她還要難受。
血寵起身走出,來到小床榻前,單手搭在麗絲茜的手脈上,只是稍微感應了一番,就露出疑惑的神情。
“麗絲茜妹妹毀了,但她現在還不能死,她的傷勢有太多的疑團,居然有四種混雜的靈力交纏其中。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兩位妹妹受到了圍攻,而且每一個攻擊她們的人,實力都比她們強。要不是麗絲茜妹妹懂得魅靈族的通靈術,對自己展開的封印,行那假死之術,估計她也會跟艾莎妹妹一樣,落得個屍骨無存、神魂俱滅的下場。”
“有兩道靈力,我居然也看不清屬於何方大能出的手,但是有兩道卻非常熟悉。一種是千城暮的玄天罡氣,此道法乃是武士教官叔叔的獨門功法,外人絕對學不會,就連曼茶羅也不會,也只有千城暮學會了。”
神秘老人瞪大了眼珠子,拼命地言道:“我不信,容我來查探一番。”
說查就查,神秘老人因為跟血凡感情很好,所以他做事也無所顧忌,也不等血寵允不允許,走到小床榻前細細感應了幾番。越感應下去,面色就越難看,最後居然露出了苦瓜臉,一副委頓落寞的表情。
血寵也是個不喜歡講禮儀的人,對於神秘老人的僭越行為,也不見怪,隨意地問道:“神秘叔叔,是不是玄天罡氣?”
神秘老人耷拉著個腦袋,苦澀道:“沒錯,確實是玄天罡氣,世上只有玄天功才能發出玄天罡氣。此功專走金之道法,以雄厚的靈力催發強硬的招式,走的有點極端,但卻能以力破法。哪怕實力比對方弱,也能越階而戰,一力降十會,專打那些體魄孱弱、道法強大的大能。”
“當今之世,會玄天功的只有三人,一個是武士教官,一個是千城暮,最後一個就是血凡殿下。而我們都知道,絕不可能是武士教官和血凡殿下出的手,他們不但沒有去過蒼月島,而且還有一個通病,那就是不打女人。”
“敢對魅靈宮的女弟子出手的人,也只能是千城暮那個小子,各為其主,爲了利益上的紛爭,以前他就沒少跟女修打過架。他確實動手了,可要是說他敢殺死魅靈宮的人,我是說什麼都不會信的,他只效忠我家曉月一人,也知道血寵夫人要與曉月一爭,豈會在這個時候動夫人的人?那不是在打曉月和我們的臉嘛。”
血寵點了點頭,言道:“我也相信千城暮沒有殺人之心,可他確實動了手。四股靈力還交纏在麗絲茜妹妹的體內,要不是她提前選擇了自我封印,估計連具屍骨都存留不下。她這樣的傷勢,別說我治不好,估計整個瑪法大陸的長輩們也治不好吧。”
神秘老人苦嘆道:“我們都治不好,這樣的傷勢,恰恰保持了一個平衡,觸動任何一道靈力,都會令麗絲茜妹妹香消玉殞。”
這句話說出來,就是一種表態,千城暮確實是比奇城的人,也是最忠心於胡曉月的幾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