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角鬥場 第十七章 逆反的思維
東方憐姍姍來遲,但來的並不遲,在鐵門關上的最後一刻,她走進了角鬥場。
部落的人,都熟悉東方憐,東方憐太像酋長瓦麗絲了,一言一行、甚至的神情儀態都跟瓦麗絲相似。
既然身為部落的小公主,那麼她在場的時候,就要成為主角。凡是主角,自然是最後一個到場,才能顯出公主的尊貴。
所以闕侖等人,提早地入場,交待一些場面話,等待著東方憐來殺死他們。
哪怕活了幾百年,青澀的臉龐、嬌柔的身段、稚嫩的神態,依然在東方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想要讓東方憐成熟起來,以前許多人都做過,但是都失敗了。
漫步在角鬥場,走到十九名角鬥士面前,東方憐緩緩地言道:“今天是本公主第一戰,可我不會殺人,也不想殺我部落的子民。”
“我知道你是闕侖,今天是你參加角鬥賽第一百個年頭,十次角鬥賽,也應該夠了,理應成為長老會一員。此戰結束,我傳訊給奶奶和格爾提叔叔,讓你成為長老,其餘十八位,成為貴族。”
闕侖大聲地言道:“啟稟公主,我們想與公主一戰,今天的結果,要麼公主死,要麼我們死。”
東方憐歪著可愛的小腦袋言道:“我不想與你們交手,哪怕你們聯手,都不可能走進我一丈範圍。在我面前,不容許部落任何生命犧牲。”
“闕侖,我是你的公主,你們都是我的子民。我的命令,不許你們違背。”
闕侖張了張口,露出無奈的苦嘆狀,傳聞都是真的,東方憐的神態言行,跟瓦麗絲真的很像。
其中一個人言道:“今天公主必須殺死我們,做為部落的公主,就應該懂得殺人。”
東方憐輕笑道:“可以不殺人的,按照我部落的規矩,本公主要招納一批親衛軍。能陪在本公主身邊的人,當然是那些最驍勇善戰之輩,我部落最強的部隊,依然是奴隸戰士,平時護衛我出行的侍衛隊,都是從奴隸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那些侍衛隊,屬於奶奶和眾多長輩的恩賜,並不是本公主的嫡系部隊。我想招納一萬名親衛軍,符合家規,長輩們是不會介意的。而我也想了很清楚,我的親衛軍,只會在角鬥賽中挑選,你們是本公主優選挑選的人,難道你們會拒絕嗎?拒絕了我,就算能活著走出角鬥場,長輩們肯定會不高興的。”
闕侖、十八位角鬥士、格爾提等無數觀眾,全都露出詫異的神情。
東方憐的想法太另類了,而且這個想法絕對符合部落的規矩,身為部落的小公主,組建自己的親衛軍,任何時候都能說的通。可是這麼一來,滿打滿算,經過群鬥戰的無數次拼殺,還剩下的角鬥士,也只有一萬多人,幾乎都在東方憐招納的範疇之內。
也就是說,東方憐不想再有角鬥士死去,凡是餘下的參賽者,都可以選擇退戰,然後被她全部吸納為親衛軍,也與角鬥賽沒有衝突。
果不其然,東方憐繼續言道:“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本公主來了,這座角鬥場,充滿了無數的血腥,那些曾經死在這裏的角鬥士,都是本公主的子民。”
“穀神星角鬥賽,向來是兩大陣營的盛事,我做不到取締這樣的賽制,但是卻可以阻止眼前發生的事情。從現在起,本公主會一直待到角鬥賽結束,不會離開角鬥場,甚至還會去地下奴隸場的牢房中,去看看那些還沒死的子民們。”
“我部落的子民,生來爭勇鬥狠,戰鬥乃是本性,所以角鬥賽以後依然會繼續,這也是一種挑選人才、晉升身份的好場所。只不過這一次我來了,那麼這裏的規矩,都應該由我來定。放心好了,我只來一次,以後不會再來,長輩們是不會有什麼怨言的。誰要是敢亂嚼舌頭,本公主不介意揍他一頓,並且把他關進長老會的水牢中生活十年,他就會明白要怎麼與我相處了。”
包括闕侖等角鬥士、所有觀眾都向格爾提望去,長老會的水牢,乃是部落關押最惡劣的死囚之地,也是部落最核心的幾處禁地之一,東方憐居然連那裏都去過,簡直把她寵到天上去了。
只見格爾提耷拉著腦袋,一句話都沒有反駁,算是預設了。東方憐不但去過長老會水牢,還去過部落好幾個核心之地,許多地方還是他親自帶去的。沒辦法,東方憐太可愛了,同時也是妖族生命,格爾提不對她親,誰對她親?
眾人發出陣陣羨慕的嘆氣聲,卻聽到闕侖言道:“啟稟公主,今天你必須要殺死我們,不然做不好我部落的公主。”
東方憐笑道:“能不能當好公主,不是你說的算,也不是我說的算,而是絕大多數子民們說的算。你們即將成為我的屬下,沒資格評論我的對錯。既然你有這個疑問,那我不妨告訴你。瓦麗絲奶奶就沒有殺過一個生命,她就是部落酋長,兩大陣營不能再開戰了,不是我小覷聯盟,而是他們太弱了,再打下去會把他們打垮的。”
觀眾們眨了眨眼,都是明眼人,才十六歲的小公主都看出來了,聯盟真的經不起太大的戰爭。
闕侖苦惱道:“公主啊,你要懂得殺人,絕不能學瓦麗絲大人的那一套。”
東方憐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要殺人?奶奶受到兩大陣營所有人的敬仰,就是沒有殺過人。”
闕侖嘆道:“那是錯的,如今的部落,所有高層都要會殺人,不殺人不行。”
東方憐問道:“殺人?殺什麼人?”
闕侖苦澀地言道:“殺部落的弱小者,能殺多少,就要儘量殺多少。”
東方憐慍怒道:“放肆,在本公主面前,誰敢殺我的子民?闕侖,我會罰你進長老會水牢,讓你在裡面度過一年的時光,讓你嚐嚐激怒我的後果。”
其中一位角鬥賽嘆道:“闕侖大哥,公主是怎麼都不會對我們先出手的,如果想讓她殺人,我們就必須主動出手。”
又一位言道:“我們出手吧,必須讓公主沾滿鮮血,她才能明白那個問題的嚴重性。”
闕侖仰天長嘆,言道:“我們無意冒犯公主,當我們死後,其餘的角鬥士就聽從公主的安排,成為她的親衛吧。”
同時大喝一聲:“動手。”
十九名角鬥士,同時亮出兵刃,向東方憐衝去。
可是衝到一定的距離,同時被一道無形的能量牆擋住,果然如東方憐所說,沒有一人能靠近一丈範圍。
闕侖用盡全身力氣,不停地砸在能量牆上,以東方憐方圓一丈範圍,泛起陣陣漣漪,卻始終打不破能量牆。而東方憐的臉上,依然露出慍怒的神情,部落的生命,誰敢主動對她出手?今天就有十九位角鬥士冒犯了她。
東方憐緩緩地飄起身,飛到他們的頭上,居高臨下地言道:“本公主施展的領域,哪怕你們精神力耗盡,都不可能打破。居然對我出手?馬上給吾跪下懺悔,我會向長輩們求情,他們纔會饒恕你們的不敬之罪。”
闕侖苦苦地看著飛在半空的東方憐,一點辦法也沒有,哪怕飛行在空中,東方憐的領域依然存在,好似她的精神力永遠也消耗不完一般,完全沒的打。東方憐明明是個法聖,居然也懂得領域,比那位血寵還要強。
記得鳩寧施展飛行術時,也不能施展任何法術,甚至不能多說話,還不能長久地飛行。可東方憐一點顧忌也沒有,好似飛行就是她的本能天賦,不但能教訓他們,還能無損地施展領域,彼此的實力差距也太大了。
其中一個角鬥士慘笑道:“大哥啊,公主的實力太強了,哪怕她不動手,只用領域的壓制,就能把我們體力耗盡。”
闕侖痛苦地言道:“公主就是這麼做的,她對部落感情太深,不忍心殺任何一個族人,只能把我們這些罪人精力耗盡,再把我們囚禁起來。沒有辦法了,執行最後一個計劃。”
東方憐疑惑地問道:“最後一個計劃,那是什麼計劃?”
闕侖哀聲道:“一個公主無法阻止的計劃。”
說完此話,包括闕侖在內,所有十九名角鬥士,同時舉起手中的武器,刺進自己的小腹。他們要在東方憐面前自殺,並且要讓她親眼目睹,讓她加深印象,自殺的過程要分三步走,不能一下子自殺死掉。
刺進小腹的角鬥士,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沒有一個人去阻止,他們動作整體劃一,緩緩地抽出兵刃,飆出十九條血線。
東方憐臉色大變,在半空中雙手合十,一陣靈力運轉,小嘴念出一個字:“定。”
在這一刻,好似時間靜止,十九名角鬥士被定在當場,一動不動,甚至拔兵器的動作都凝固住了。
灑下一波波靈芒,照耀在角鬥士的身上,所有人的傷口癒合,傷勢在緩緩地恢復著。
東方憐低沉的聲音,輕吟地言道:“該死的一群奴隸,居然敢違逆本公主的意願,我不要你們死,你們豈敢死?”
“不要忘記我是誰教出來的,瓦麗絲奶奶是薩滿祭司,我除了是一位魔法師,同時也是一位強大的薩滿祭司。你們可以儘快自殺,我保證治癒的恢復速度,比你們自殘的速度要快。”
“我會把你們的體力、精力、心神全部耗盡,再把你們丟去水牢,讓你們享受一下水牢的資格。”
“繼續自殺呀,本公主允許你們有自殺的權力,但是你們手中的兵器,絕對抬不到胸口以上。就算闕侖你一刀割喉,我也能在你劃斷自己的咽喉前,提前癒合你的傷口。”
“真是一群懦夫,我部落怎麼會有你們這群奴隸?獸人之血,只能流在戰場上,而不是用在自殺上,我得重新考慮下要不要吸納你們成為親衛軍了。本公主的嫡系部隊,絕不養些酒囊飯袋,培系自己的手下,錢都是長老會諸多長輩們出的,絕不能讓他們看到本公主的屬下,都是你們這樣的獸人。”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在這一刻,東方憐想的不是他們為什麼要自殺,而是對獸人族的忠誠,產生了懷疑。
這種不同於所有人的思維,一種逆反的思維,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