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門，藏書閣。

    這幾天以來，姬凡都顯得鬱鬱寡歡，根本無心修煉，總有什麼心思。

    可是身邊的人，大貓小貓兩三隻，想要傾述一番，都不知道該跟誰說。

    影子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更不習慣猜別人的心思。王蓉很健談，可姬凡心裏的話，根本無法對她說，只能憋在心裏。

    到最後，還是禪音老祖發覺姬凡的不對之處，找了個空間，來到姬凡的書房。

    禪音老祖問道：“徒兒，明天就是選才戰了，可為師看的出來，你有心思。”

    姬凡苦惱道：“師尊，徒兒也不瞞你，我不但有心思，很可能會變成一個解不開的心結，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

    來到姬凡的身邊坐下，問道：“說來聽聽，我都把你關在藏書閣十幾年了，也不與外人接觸，怎麼可能產生什麼心結呢？現在的你，只宜靜，不宜動，在沒有闖過十大傀儡陣之前，依然基礎不穩。”

    姬凡嘆道：“不是修煉上的事情，而是其他方面的。就算我說出來，估計也沒什麼人信。”

    禪音老祖笑道：“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想信也信不起來。說吧，哪怕你說的再離譜，我都會信，因為你是我的徒兒，更是我禪音老祖的關門弟子。”

    “不怕你笑話，為師也是有私心的，整個五行門，將來都要你支撐。姬月雖是大師姐，但她在神族地位太高，不可能為一個宗門多說話。而你不同，只要我誠心待你，整個宗門以你為中心，哪怕未來你在神族身居高位，也會把五行門的影響力，幅散到整個銀河系。”

    “這一點，我看得比誰都清楚，因為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人雖圓滑了點，但絕不會忘本，比姬月那個小妮子強多了。她可是神族的小祖宗，鼻孔朝天，估計根本看不起五行門這座小道觀。”

    “為師從小在宗門長大，早已把宗門當成自己的家，以我的實力，完全可以在神族佔據一方勢力，手中可以掌握很多的權力。可我並沒有那麼做，我的權力再多，也無法為宗門帶來實際的好處。整個神族，內部勢力盤根錯節，一旦接手了一方大權，根本身不由己，何況我也沒有那麼高的智慧。”

    “而你不同，你最懂得變通，手段圓滑，哪怕給你增加再多的權力，你也能平衡好各方勢力，左右逢源，更可以提拔宗門的地位。”

    “我覺得吧，五行門也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從古至今，五行門只招收女弟子，男弟子少之又少。可你也看到了，陰盛陽衰，這麼多歲月下來，宗門基本上沒發生什麼變化，格局依然那麼渺小。別人說什麼底蘊深厚？那只是往我們臉上貼金，我們根本不能當真。”

    “一家之主，還是男子勝任才合適，女子眼光狹隘，也沒有那種勇往無前的氣魄。不僅僅是我五行門，華夏城那邊也是這個情況，生活在華夏城的，絕大多數都是女修，男修極其的稀少。”

    “就因為這樣的情況，令華夏城一直無法認主，可供認主的人選太少了，只能透過宇宙天才戰，廣撒網、眾捕魚的方式去挑選人才。可那樣的情況，就算招收進來，也很難認主，神族內部也會區別對待，畢竟別人的忠誠度無法得到保證。”

    “而你不同，你的血統乃是皇族最高貴的一類生命，只要從小打穩基礎，絕對有認主的希望。認主華夏城，充滿了無數的變數，也非常危險，可一旦認主成功，成為華夏城城主，就算我們什麼都不說，別人也都會對五行門推崇備至，因為你是五行門宗主啊。”

    姬凡睜大了眼珠子，師尊還真是照顧自己，這也太寵溺了吧。

    姬凡急忙言道：“師尊啊，我到現在都沒認識幾個宗門師姐，哪裏有資格勝任宗主之位？修道界有句話還是很中肯的，沒有一定的資歷，沒有一定的實力，就不要佔據高位，不然會鬧出大笑話的，您可不能那麼寵溺我。”

    禪音老祖撇了撇嘴，言道：“不是寵溺，而是沒了選擇。”

    “我已經對外放出話了，等華夏城召開宇宙天才戰時，我五行門宗主將參加。這一代宗主，無論生死，都會勇於嘗試認主華夏城。其他宗門也會有人認主華夏城，不可能我五行門一個弟子都找不出來吧。而你也應該知道，想要認主華夏城，有個最主要的前提，那就是必定是男子。”

    “你自己想想，我五行門除了你和姬傑，還有其他男修嗎？姬傑為情所困，根本無心其他事，他連自己的山頭都不離開，又怎麼可能當宗主？更別說去遙遠的華夏城了。”

    “爲了堅定你的信心，我打算把蓉兒許配給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為師活了這麼漫長的歲月，你看蓉兒的表情，跟其他人不同。你加入五行門，應該是衝着蓉兒來的吧。所以我就特許蓉兒來藏書閣，與朝夕相處，十幾年感情培養下來，再為你們主婚，也算是水到渠成之事。”

    “你也不要有其他心理負擔，修道界多幾個道侶，太平常不過。那位多情公子，道侶不下一百多個，實足的一個風流胚子，可大家都不會說他。因為他做人做事，都走的堂堂正正，多情不濫情，實乃修道界的楷模。”

    “再加上蓉兒商盟出身，就算以後你多結幾位道侶，她也不可能說什麼的。何況她也說了，整個宗門幾千師姐妹，如果只是她自己霸佔小師弟一人，以後也沒法在宗門混了。”

    姬凡苦笑道：“你們想的也太多了吧。”

    禪音老祖言道：“不多想不行，此事宜早不宜遲，如果再拖延下去，不知道家裏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女修會嫉恨蓉兒。難道你不願意娶蓉兒？如果是這樣的話，蓉兒會很傷心的，她先是被姬傑冷落，然後再遭到你的拒絕，那她還怎麼活？”

    姬凡急忙言道：“我不可能拒絕，只要師尊同意，蓉兒我娶定了。”

    禪音老祖露出微笑，笑道：“既然我們把話說開了，那你就應該安心修煉，這下總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姬凡嘆了口氣，言道：“師尊，我的心結，不是宗門，而是我自己，我不知道說出來，您會不會信？”

    禪音老祖笑道：“說吧，你我師徒，情同母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憋了口氣，姬凡望著禪音老祖，一字一句地言道：“師尊，如果我說，我是姬凡，也是血凡，姬凡就是血凡，您會不會信？”

    聽到此話，禪音老祖的笑容凝固，滿臉的不可思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姬凡仰天長嘆，道：“當年兇獸禁地一役，姬蒼家主把話說死了，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會信，可我真的不想瞞師尊。我本無所謂的，可當我知道血凡，也就是我的過去，居然是一個魔頭的時候，想不產生心結都難。”

    “因為記憶映像中的血凡，真的是我的過去，我就是那個轉世之人。別人可以不信，但我絕不能自欺欺人，那段丟失的記憶，遲早會甦醒的。到時候我該怎麼面對族人？想我堂堂姬氏皇族生命，居然是一個魔頭，還算計了家裏許多大能，天知道遭到多少人唾罵，更會連累到宗門。”

    “這幾天來，我夜不能寐，茶飯不思，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未來。影子說了，當我感悟出成道期境界，也就是下位天神時，我的記憶就會復甦。”

    “影子為什麼會當我的侍女？因為她是胡曉月的親妹妹，第一次出門就接了保護我的任務。”

    “東方憐為什麼不住在璇璣宗，而要選擇跟我住在一起？就因為她知道我是誰？在等我的記憶復甦。”

    “還有那四位侍女，也就是雨翎、薰鸞、玲玲、妖妖等人，她們都在悄悄地培植各種勢力，為的也是等我。”

    “特別是枯葉大姐，以她NPC世界軍師的地位，偏偏來我那小小的傭兵團當管家？聽我一個小傢伙的命令？”

    “為什麼？就因為她們都知道我就是血凡，血凡就是我。而她們爲了保護我，都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而我自己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因為姬蒼家主已經把話說死了。為什麼姬蒼家主會說那樣的話？還不都是那些人聯合起來，一起算計的，從而坐實我的神族身份。”

    “她們都在等我回歸，可我回歸以後，怎麼面對我的宗門？怎麼面對我的族人？那完全是欺師滅祖的行為。對於一個修道者來說，可以不惜身死，也不能丟麪皮。師尊，我的過去真的是魔頭，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我豈能沒有心結？”

    “在記憶沒有復甦之前，我根本沒有以前的我聰明。每次與以前的我對話，我都叫他血凡殿下，那是由衷地敬佩，他怎麼能那麼聰明？把未來幾十年還沒發生的事情，就規劃的那麼有條不絮，明明已經死了，還能命令那麼多大能為他服務。”

    “這些話，我都不敢對蓉兒說，因為她不可能相信。對影子說，她也全當沒聽見。現在除了師尊，我也沒人可說了，因為藏書閣只有這幾人，而我卻不知道師尊會不會相信。”

    “哎，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為什麼還要煩惱我？憐兒我已經盡最大可能地去救了，可你為什麼偏偏是個魔頭？師尊啊，徒兒想得頭都炸了，我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聽著姬凡在那裏自怨自艾，自從加入五行門，自己的徒兒從來沒有這麼身心力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