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貓懸案
我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朝我這飛來,所過之處灑了一地不明液體。來不及伸手擋住,它已經撞到了我胸口上,像一塊石頭,撞得我胸口生疼。
我被那東西撞的一個趔趄,朝後倒去。趙良反應過來,急忙去扶我,可我已經躺地上了。
我半撐著身子,低頭去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它還壓在我胸口上。看清之後,我魂都要嚇飛了!那是一隻沒有頭的黑貓,脖子處的血還在潺潺往外流,把我胸口染紅了一大片。
我抓著趙良的胳膊,大聲叫了起來。
趙良臉色大變,伸手一掃,把那無頭黑貓從我身上給掃了下去。我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大喘著氣,腦海中滿是剛纔那隻無頭黑貓。
聽到另一個警察說,“冰箱裏裝了力道很大的彈簧,只要一開門裏邊的東西就會被彈出去。”
“那貓頭呢?還在冰箱裏邊?”這是趙良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那個警察又說,“沒有,裏邊還有幾把帶血的刀具。”
沒有貓頭?我睜開眼,想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一睜眼,正好與天花板上掛著的黑貓頭對上了!
那具黑貓的頭掛在天花板上,兩隻圓眼珠被挖了出來,用繩子吊着,繩子的另一段連著空洞的眼眶。它的舌頭被拉了出來,長長的垂下,嘴巴被固定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似乎是在朝我,笑?
我立馬翻了個身,朝一邊爬去,話都說不利索,“警,警官,貓頭,貓頭在……啊——”
貓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來,落在沙發上,我這一爬,剛好與它面對面,距離不超過五釐米,我能清楚的看到貓頭眼眶裏的碎肉,那用線拴著的眼珠還在晃動。
我被驚的朝後仰去,嘭的一聲,頭撞在了茶几角上,上邊的東西落了一地。我驚恐的看著貓頭,用手指著,止不住的哆嗦,“警官,貓,貓頭在這……”
聽到我這的動靜,趙良兩人急忙過來把我扶住。趙良看到那沙發上的貓頭後,抓著我胳膊的手一下子變得汗涔涔的。
我藉着他的力,站直了身子,可腿還在打著顫兒。
只見趙良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緊繃着臉,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朝他的同伴吩咐道,“先把屍體用屍袋裝起來,放到車上,還有冰箱裏的刀具也一併帶走。”
他的聲音,竟帶著一絲顫抖……
我回過神來,嗓子都啞了,“趙警官,問題很嚴重嗎?”
他朝我擺擺手,讓我換身衣服,說先回局裏備案再說。
我收拾了一下後,那個警察已經回來了,趙良讓他先留在這裏把現場拍照記錄一下,就帶著我出門直奔警車而去。
這麼一折騰,每個人都是一身汗。我倆坐上車,趙良啟動警車,順便開啟了空調。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來,我眼皮越來越重,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就睡了過去。
“醒醒,陳舟,醒醒……”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涼涼的。我強睜開眼睛,趙良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疑惑的看著他,不是去局裏嗎?
見我醒了,他把手裏的水瓶放在了一邊,等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後,他才緩緩開口,“有人在車內空調箱放了迷/藥,我們都著道了。”
還有人敢在警車裏放迷/藥?我使勁聞了聞,車內確實還留有一絲濃濃的酒精味。
趙良點了根菸,給我遞了一根,我搖搖頭沒要。他吸了一大口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貓屍被盜走了。”
啥?貓屍被偷了?我眨巴眨巴眼,以為我聽錯了,還有人敢冒著進牢的風險來警車上偷貓屍?
“趙警官,這……”
我話還沒問出口,趙良掐滅了煙,一踩油門,“等會再問,咱們先去局裏。”
壓著滿肚子疑惑,我老老實實坐在後邊,不再說話,跟著他來到了警察局。
下了車,趙良打電話叫了一個人出來,吩咐他把我們剛纔用的警車裏裏外外檢查一遍,特別是後備箱和空調出風口,一個指紋也不能放過。
交代完,他帶著我走進了一間封閉的小屋子。我和他面對面坐著,看著他臉上凝重的表情,看樣子事情非常嚴重。作為二十來年從沒進警察局坐過的良好市民,我大氣也不敢出。
趙良敲了敲桌子,拉回我的注意力,他拿著筆看著我,“姓名?”
“陳舟。”
“年齡?”
“22。”
“出生年月?”
……
基本資訊記錄完後,我看到他皺了皺眉頭,隨後在我的出生年月處用紅筆畫了個圈,又打了個問號。
他又讓我詳細的給他講述了一下這幾日來我家中發生的事。
一開始他還做著筆錄,可後來他把筆扔在了一邊,斜倚在椅子上看著我。我越說聲音越小,這架勢怎麼看都有些害怕,難道我哪裏惹著他了?
“小陳,這筆錄要求屬實,你這說的跟天方夜譚似的。”
我朝他保證,我剛纔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看我鄭重的表情,不像說謊。趙良這才又拿起筆,刷刷刷寫了幾行字。最後還特意問了我那個修下水道工人張建華的名字和資訊。
記錄完畢,他把本子鎖進抽屜裡,又起身去檢查了一下門是否關嚴。一切都沒問題,他坐了回去,掏出一份檔案讓我簽字。我一看,保密協議。
趙良盯著我的眼睛,“我下面說的話,你可要聽清楚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一個字也不能。”
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毛,看樣子這保密協議不籤也得籤。寫上名字遞給趙良,他這才把一些事情緩緩吐出。
原來,在這連續的八個月,每個月末,局裏都會接到報警電話,全都是命案。在案發現場,無一例外,全部都有黑貓屍體,無頭,殘肢,碎屑,內臟,各種各樣。而受害者,都是眼珠瞪圓,滿臉驚恐,慘死家中。
我聽的頭皮發麻,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想起了張建華跟我說的那些話,恐慌瞬間席捲心頭,“那,那我豈不是真的活不長了……”
看我臉色灰白,趙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別怕,上層領導對這個案子高度重視,你現在在我們的重點保護範圍之內。”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況且,你是唯一一個經歷過黑貓案後還活著的人。”
趙良告訴了我他的微信和手機號,說再有什麼異常情況務立刻通知他。
我拿著手機,恍恍惚惚的走出了警察局。天已經黑了,一陣冷風吹來,我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
我翻出了李豪的電話號碼,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媽的,這小子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