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暗自給這個付大春定了死刑，冷冷的掃了黃安一眼，“黃局，我陳舟來安慶市，是來調查9.1殺人案的，我希望你也能夠配合我認真負責的調查一切嫌疑人物，而不是讓私交感情影響了你的判斷！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讓你們李局換人！如果你們李局也做不到，我會直接讓省公安廳來幫你們安慶市做這個配合！”

    “是是是！陳隊，您放心，我這邊絕對不會有任何配合方面的問題！咱不是要找付大春問話嗎？這傢伙就是付大春，您現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他，他要敢隱瞞一個字，我老黃向您保證，絕對會往死裡查！”黃安邊說邊瘋狂的給付大春使眼色，額頭上已經滿布豆粒大的冷汗。

    這傢伙，看來是真的很怕這個付大春！

    我心裏對黃安已經是失望至極，表面上卻沒有動什麼聲色，冷著臉轉向肥肉亂顫的付大春，“付大春，我不管你有什麼來頭，也不管你背景有多大，只要牽扯進了9.1殺人案，就得老老實實回答問題，知道嗎？不然的話，我真怕自己一個憤怒起來，你和你身後的後臺都會跟著一起灰飛煙滅！”

    也不知道他是真被我嚇著了，還是被我氣到了，總之，我看到付大春低著頭沉默了半響，最終面色平靜的問我：“9.1殺人案，真是好大的帽子，行吧，陳隊長，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麼？”

    “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冷哼了一聲。

    付大春臉上的肥肉又是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末了黑著臉說了句“走吧”便頭也不回的朝工地裏走去。

    我們跟著付大春來到了他工地上的辦公室，雖說也是彩鋼房，但付大春這辦公室可比剛纔那邊的寬敞多了，裡面還特意預留了一間很大的會議室，一個超大號的會議桌擺在屋子的中間，真皮沙發、電視機什麼的應有盡有，我還非常意外的在彩鋼房的牆壁上看到了一面完全鋪展開來、拉的整整齊齊的國旗。

    這個叫付大春的傢伙，還真是裝逼裝到一定境界了，我心裏對這傢伙的不屑愈重。

    進了辦公室，付大春就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家裏，揮手讓建設局那女人出去買幾瓶飲料，絲毫都沒在意那女人一副很是不樂意的樣子就直接把她趕了出去。

    那娘們前腳剛走，我就看到付大春拿著手機，一邊按著鍵子，一邊問：“現在沒外人了，說吧陳隊長，你們到底想了解什麼？”

    我拉過一張椅子跟他面對面坐下，招呼姚瑤坐到我旁邊準備做筆錄，而後問他：“付大春，我要你老實回答，你這邊有沒有修建八寶體育場時候的工人資料？”

    “修建八寶體育場的工人資料？”付大春愣了愣，臉一下冷了下來，“我們四建只是總承包商，包人工的是另外一夥兒人，你們找錯人了！”

    “別給我打馬虎眼！”我砰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會議桌上，怒視著他，“我早找人問清楚了，八寶體育場當初就是你付大春吃裏扒外私下承包的！再不老實交代，那就抓回局子裡去審！”

    “你！”

    付大春猛的站了起來，正想跟我發火，卻突然掃到正在給他瘋狂使眼色的黃安，臉色一黑之後瞬間就塌了下去，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軟塌塌的坐回椅子上，朝門外招了招手，找來一個保安，“你去把所有工頭都給我叫來，甭管手裏頭有活沒活兒的都讓他們給我放下！”

    保安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出門之後立刻就開始打起了電話。下一刻，建設局那娘們兒拎著一袋飲料走了進來，很客氣的將飲料擺在了我們面前，之後，特意走到我身邊，彎下了芊芊細腰：“剛剛...對不起了，我今天來例假，心情不好，得罪之處，還請陳隊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個小女子過不去。”

    現在知道服軟了？

    我看都懶得看她，只淡淡的說了句“下不為例”便讓她先出去，不要干擾我們問話。

    女人似乎已經從哪裏查到了我的身份，悄悄給付大春打了個隱晦的手勢，又忌憚的看了我一眼之後，急忙走出了辦公室。

    沒多久，我看到付大春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看，額頭上立刻就滲出來無數細密的汗珠，對我的態度也完全變了個樣。

    看來是建設局那女人給付大春偷著發短信了，否則的話，這囂張的傢伙轉變不會這麼快。

    不過這有也好，讓付大春知道我的身份，至少來說，能給我們的問詢製造不少便利。

    女人出去沒多久，保安就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付大春跟我點了點頭，立刻又恢復成一幅大佬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氣勢，似乎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

    我看在眼裏，心裏暗暗震驚，這付大春看起來真的是很厲害，完全對立的兩面人，他都能遊刃有餘的駕奴，以我的經驗來看，這樣的人，就算混的再差，能取得的成就也絕對會遠超一般人想象！

    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會議室裏陸陸續續的坐滿了。這些工頭可就沒有付大春那麼幹淨了，滿身的泥漿汗味，很多都是直接帶著黃色安全帽就來了。

    人一到齊，付大春就轉頭看向了我，“當初我承建八寶體育場的時候手下就這些工頭，都來了，你們自己問吧！”

    我點了點頭，環視了一眼在場眾人，“你們之中，有人認識一個叫李大腦袋的撿破爛的嗎？”

    “李大腦袋？我認識啊！”

    我本來只是打算先隨便問幾句混淆一下他們視線，哪知道話一出口，立刻就有一個自稱姓劉的工頭站了起來，倒是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劉工頭看了眼付大春，得到他的允許後開口道：“警官，你說的那李大腦袋，原來在我手底下幹過扎鋼筋的活兒！”

    扎鋼筋！

    死者背部的圓環扣就是出自會使用綁鉤的人手中，難道這個李大腦袋真的就是兇手不成？

    想到這裏，我趕緊繼續追問向劉工頭：“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