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何死了
我心裏莫約有底了,但能問到更多資訊,這樣的機會我肯定不能輕易放棄,接著又問道:“大爺,那鋼廠後面是怎麼處理這個事的呢?”
“賠錢唄,張民死了,他老婆可不得鬧啊?鋼廠沒有辦法,最後按照標準賠償的兩倍給他老婆賠了一大筆錢,這件事纔不了了之。”
“這樣啊,那大爺您知道他老婆叫什麼名字嘛?還有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心裏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報復尤慧琴的,很可能就是那個張民的妻子。
徐老焉想了半天,最後依然還是不確定的說道:“張民老婆叫何敏,住的應該是清河大橋那邊吧,叫什麼柳巷的,好像是這個名字。不過小夥子,你該不會是想親自上門去問這個事吧?我勸你啊,最好還是不去的好,那女人已經瘋了,把張民沒皮的照片拍下來貼滿了整個屋子,現在那裏邪門的很!”
清河大橋,柳巷,正好是尤慧琴被剝皮的那個小巷子!
目的已經達到,我看天色也已經不早,便不在打擾徐老焉,隨便買了包煙表示謝意,“大爺,謝謝您告訴了我這麼一個驚悚的故事。”
案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越來越有意思,從徐老焉這裏得到的訊息來看,我可以肯定,這個尤慧琴基本上是替父還債了。
我唯一有點想不通的就是,按理來說,張民的死大部分原因都是他自己操作不當所造成的,鋼廠破例給了何敏兩倍的賠償,也算是仁盡義至,而且當初的事情都已經平息,何敏又為什麼還非得在這時候冒出來找尤慧琴一家報仇?
難道是被刺激的瘋了,執拗於報仇以致鑽了牛角尖?
到目前為止,我大致可以確定,殺害尤慧琴的兇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跟這個何敏有重大關係,但聽徐老焉的意思,這個何敏已經瘋了,而從尤慧琴剝皮案毫無線索的情況來看,這又顯然不會是一個瘋子所能辦到的。
那麼,究竟是何敏故意裝瘋賣傻,暗地裏卻努力自學了反偵察知識,還是有另外的人幫助她行兇?
另外,張秀雅說尤慧琴厭惡自己一身臭皮囊的話,這些疑點又怎麼解釋?
還有最大的一個疑點,那就是,前些天那些與會的領導裡面,哪一個纔會是暗地裏幫助何敏行兇的幫兇?
叮叮叮!
我正想著,兜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一看,螢幕裡顯示的是五號的電話。
我以為是五號已經調查完畢,找不到我纔給我打的電話,便接起來很隨意的說道:“稍等會兒,我馬上回鋼廠門口了。”
“不是的頭兒。”五號的聲音顯得非常的焦急,而且透過聽筒,我好像還聽到了他憤怒的喘氣聲。
接著就聽他說道:“江隊那邊意外找到了老何,還是尤慧琴被剝皮的那地方,老何的屍體被發現掩埋在垃圾堆裡!”
什麼?
老何死了?
而且死的地方還照樣是尤慧琴被剝皮的地方?
等等,老何,何敏!
這個老何,該不會是跟何敏認識,或者乾脆就是何敏的親人,那個隱藏在我們內部的幫兇,差點指使大油罐車軋死我們的那個人?
資訊來的太過猛烈,我知道這時候肯定不適合在外面浪了,趕緊飛快的跑向了鋼廠大門。
開啟車門,五號已經坐在了駕駛者上,我一上車他就立刻啟動了車子,載著我風馳電掣的往清河大橋那邊趕。
“老何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氣喘吁吁的問道。
“頭兒,事情麻煩了。”五號神色凝重,說道:“江隊打電話說,老何也跟尤慧琴一樣,被人剝去了全身所有的面板,而且屍體是因為垃圾堆的過高而自己摔到路上來的,很多民眾都看到了,現在已經被人傳播到了網上!”
老何被剝皮!案件還被看熱鬧的民眾傳到了網路上!
這簡直就是兩記重錘,一下把我給錘懵了。
“頭兒,袁隊那邊已經讓網警出動了,正在截停相關照片和影片傳播。”五號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麼,小聲的安慰了一句。
但也僅僅只能是安慰。
網路傳播資訊的速度何其之快,我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尤慧琴剝皮案已經鬧大了,如此嚴重的案件,現在不引起高層領導關注都不可能,這就意味著,壓在我們肩膀上的擔子,又不知道要加重多少!
尤其讓我失望的是,我這邊纔剛剛找到老何這個幫兇,老何就被人以同樣的剝皮方式滅了口,那接下來,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何敏,我們也必然是找不到的了。
果不其然,等我們趕到清河大橋,我帶人找上何敏家的時候,她家裏除了一屋子的驚悚照片,已經再看不到半點活人的氣息。
“老陳,我們調查過了,老何跟這個何敏只是普通的表叔侄關係,從老何的手機號通話資訊來看,老何在散會後確實有偷偷打過電話給這個何敏,但卻只是讓她快點離開龍門縣躲起來,並沒有涉及到指使油罐車製造車禍這方面。”江良說著把從電信局那邊要來的通話記錄遞給我。
我接過資料,但沒看。
江良的意思我明白,無非就是不想讓老何在死後還背上不白之冤。
但他是警察,我也可以說是警察,同爲為人民服務的公僕,同志犧牲了,我又如何會不理解他心裏的痛?
老何雖然在會後給何敏打了電話,按理來說算是洩秘,另外他知情不報,意圖包庇何敏的行為也不符合一個人民警察的身份。
但這是現實啊,不是小說故事裏,人情憐憫誰人都有,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否定老何這麼多年的貢獻。
老何的屍體已經被拉走送到了解剖室,現在正由梁笑笑領頭進行屍檢,現場遺留的線索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我安慰了江良幾句之後,便跟五號先趕回了警局,直奔解剖室。
哪知道,我和五號纔剛剛走到解剖室門口,解剖室的大門卻忽然開啟了,梁笑笑神色凝重的走了出來,對我說道:“頭兒,粗略的屍檢證明,老何是被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