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匕首被李為死死握在手裏，而且上面只有李為一個人的指紋？

    也就是說，殺死李玉並剖出胎兒摔死的兇手，是李為自己？他是自殺？

    “還有，我們透過檢查發現，李為雙手手指指縫中都有死者李玉的鮮血殘留。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兇手故佈疑陣，抓著他的手在李玉鮮血中浸染過。”

    我掃了眼塑膠袋裏的匕首，從五號那裏要了把放大鏡，對著李為雙手手指仔細觀察了半響，開口道：“確實是這樣，看來我們也不能排除李為殺死妻兒的情況，但是為什麼？我聽說過，李為和他妻子感情一向很好，而且以李為的性情為人，殺妻殺子這種事情根本毫無道理，還有，現在已經證明李為的死因是受到巨大驚嚇導致膽囊破裂而死，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一連對懷疑李為的袁清強問出好幾個問題。

    面對我的詰難，袁清強笑了笑，又招呼王勤來這狗腿子拿過來一份資料，隨便翻了翻然後遞給我，“陳隊，你看看，這是我們在懷疑李為殺妻後對他進行調查的結果。”

    我接過資料翻開。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最上方那個血紅色的大印，濱海市警局機要室幾個大字足以證明，這份資料裡面記錄的資訊相當可信。

    慢慢往下看，我越看越是心驚。

    資料裡說明，李為在擔任濱海市刑警支隊隊長期間，利用職務便利收受鉅額賄賂，暗中替不少富豪子弟抹平過不少惡事，而且，他除了家裏恩愛的妻子，竟然還在外面包養了一個情婦！

    “應該是真的。”

    看著我越掙越大的眼睛，周雅晴倚在我身上說道：“李為的這些事我們神秘局早有備案，之前我見你和他交好，一直就想找個機會跟你說的。”

    這樣麼？

    我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資料裡面的記載。

    周雅晴是神秘局上任的濱海市負責人，而且家裏好像還有長輩在總局工作，她能得到比我更精確的資訊並不奇怪。

    我只是沒想到，李為這個看起來濃眉大眼正氣堂堂的傢伙，暗地裏竟然會是這麼的齷蹉！

    “另外，據我的人在銀行調查發現，三天之前，李為就已經有偷賣名下固定資產和轉移銀行卡內鉅額現金的操作，雖然他去銀行的時候化妝過，銀行卡也是陌生人的，但我們透過仔細比對後發現，那就是他本人無疑。”

    袁清強再次丟擲一枚重磅炸彈，把我炸的外焦裡嫩。

    “他是想怎麼樣？偷渡出境嗎？有沒有調查他的那個情婦？”我追問道，心情很是黑暗。

    “這些倒是暫時還沒有，時間太緊了，還沒來得及。”袁清強解釋道。

    我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眼神深處也似乎閃爍著莫名的冷意。

    忽然之間，我感覺自己心很累。

    原本以為可以背靠背交託生死的好友，最終被證明只是表面上的君子，一腔熱情的以為可以做個正義使者，到頭來也難免陷入爭功搶勞的齷蹉局面。

    甚至於，因為多次破壞了劉賢和徐右那兩個絕世兇人的計劃，自己生命都時刻受到威脅！

    這就是我辛辛苦苦換來的結果嗎？

    公寓裡的空氣好像一下變得無比沉悶，到處都是聞之慾嘔的濃烈血腥味，厚重的窗簾遮住了陽光，白熾燈就似乎不能再驅走陰暗。

    嘔！

    我忽然捂住嘴從主臥裡衝了出去，一直衝到門外，衝到走廊盡頭的陽臺通風口，這才藉助新鮮空氣的幫助壓下嘔吐之意，重新活了過來。

    “舟，你怎麼樣？”周雅晴滿是心痛的抱著我，眼角有淚光隱隱。

    “沒事。”我大口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問向跟著我們一起出來的五號：“小五，知道是誰報的案嗎？”

    五號想了想回答道：“是這裏的幾個保安，報案時間大概是早上八九點的樣子，說是接到李為鄰居反映，說李為家裏晚上有慘叫，血腥味很濃，他們敲門詢問無果，報警之後民警砸門進去就發現了案情。”

    “嗯，那幾個保安和鄰居都做筆錄了嗎？”我又問。

    “袁清強讓人正在做。”

    “帶我去看看。”

    五號帶著我和周雅晴，很快到了地方，這是公寓區以前的售樓部，很大很敞亮的一個大廳，問詢筆錄的地方，就在大廳左邊的監控室房。

    我們進來的時候，房間裡那幾個正在問詢的刑警連忙起身跟我打招呼。

    刑警都很面熟，是上次荒村合作過的那些，知道我們的身份。

    我隨便找了個凳子跟周雅晴坐下，示意他們不用管我。

    趁著刑警問詢的功夫，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監視器影片都亮著，也很清晰，顯然這些東西的執行狀況很不錯。

    半響，問詢的刑警將鄰居都送了出去，走過來遞給我一個資料夾，“陳隊，筆錄都在這裏。”

    他說著又指了指剛剛離開的那些人，“那些是江隊的鄰居，基本沒提供有價值的線索，這三個穿保安服的傢伙是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據他們交代，昨天晚上他們也聽到了江隊家裏發出的慘叫聲，另外報警的也是他們。”

    我點了點頭，接過筆錄仔細觀看。

    筆錄內容很詳細，但基本沒什麼價值，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我隨手把筆錄放到一邊，看向眼前這三個戰戰兢兢的保安，“你們誰是負責人？”

    幾個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戰戰兢兢的誰都不敢先開口，小區發生命案，而且還是他們幾個值班的時候，幾人心裏已經是怕的要命，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他們三人怕是都故作不保了。

    旁邊的五號有些不高興了，瞪著眼睛喝道：“怎麼回事？我們隊長問你們話呢！”

    三人身體一哆嗦，而後一個看起來很是矮壯的傢伙帶著哭腔道：“隊長，我們，人真的不是我們殺的啊……”

    “沒人說你們殺人。”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些，說道：“放心，我只是問你們幾個簡單的問題就好。”

    “可以可以，只要不說我們殺人，首長您儘管問就是！”矮壯保安驚喜道。

    “田濤！你個混蛋可不敢亂說話！”

    我正想詢問，身後一個轟隆隆的聲音就如雷霆般響了起來，回頭一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胖子扛著一身肥肉滿頭大汗的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