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黑漆漆一片。

    “五號，你剛不會在唬我們吧？”鄧長龍呲牙咧嘴地站起來，揉揉屁股。

    “這，這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拉不開啊！”五號急匆匆地從床上起來，忙道。

    “那為什麼我力氣還沒使，門就開了？”鄧長龍問道。

    “不知道啊！”五號雙手一攤，有點百口莫辯的感覺。

    我默默地看向門口，沒有插入他倆的對話中。

    五號不像說假話的樣子，當時他手上額頭上因用力爆滿了青筋，顯然門在外面被緊緊扣住了，除非他是奧斯卡影帝，否則裝不出那樣。

    那麼問題來了，誰在扣門？會是那個阿婆嗎？會不會另有其人？

    想了一會，想不出個所以然，我決定不浪費時間在房間裡，先找到那個阿婆問清楚舊街以及舊街外面的情況再說。

    “你倆別一問一答了，跟我出去看看。”我轉頭對他們說。

    “我怎麼好像聽到大門聲音越來越小了。”鄧長龍一邊走過來，一邊小聲嘟囔。

    我已經走了出去，拐角就是客廳，我們所在的房間應該是個客房，房子不大，正室應該在客廳另一處拐角裡。

    客廳很黑，除了我們離開的房間有光亮透出來，其他地方壓根看不清東西，越靠近另一處拐角，越伸手不見五指。

    “老婆婆，你在嗎？”我呼喊道，同時警惕客廳外面的動靜。

    沒有人迴應。

    “阿婆，你在哪？我們找你有事兒！”鄧長龍壓著聲音喊道。

    仍然沒有迴應。

    好像整個屋子，除了我們三人，再沒有一個活物了一樣。

    我嚥了口吐沫，開啟手機手電筒慢慢往拐角走過去，心想，這麼晚了，阿婆應該在臥室裏睡覺。

    在我開啟手機後，鄧長龍和五號也開啟手機，三人的手機燈光差不多照亮了我們周圍一小塊區域。

    我這纔看清楚整個客廳是個什麼構造，中間一張平常鄉下人家必備的八仙桌，桌上有香爐，灑了不少在周圍，後面牆上貼著一張神仙圖，不過這張神仙圖畫的是鎮守南天門的四大天王，個個臉旁扭曲，表情各異，怒目圓瞪。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紙殼，捆在一起的塑膠瓶，各種型別的掃把，還有火鉗簸箕等等。

    沒有沙發，沒有電視，燈的開關也不知在哪，就一儲物室一樣。

    就在我們快拐彎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地上有很多凌亂的，髒兮兮的腳印。

    腳印不大，像老嫗的，又像小孩的。

    “哎喲我去，嚇死我了。”鄧長龍突然驚呼一聲。

    “怎麼了？”我趕緊回頭問道。

    “那裏居然擺了一張遺像。”鄧長龍心有餘悸地指向左手邊的角落裏。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還真有個相框。

    相框裡面嵌了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扎著馬尾笑的很燦爛的小女孩。

    看年齡，大概十五六歲，長的很清秀，如果不是黑白照片，應該會更好看。

    相框前面擺了個小火盆，還有燒完的灰在裡頭。

    好端端的，亡人的遺像竟然擺在那？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遺像上的女孩笑對的方向正是我們所在的位置，給人一種她正在看著我們的感覺。

    “應該是老婆婆的孫女。”我猜測道。

    五號看了一眼遺像，便不耐煩地催促道，“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張遺像嗎？我小時候還在墳地呆過呢！咱們還是趕緊找那個老婆婆吧！”

    說的也是，一號三號還處在未知的危險中，不能總被其他事物打斷。

    我轉身示意大夥繼續行動，過了拐角，後面只有一個房間，除此之外都是牆壁。

    房間的門倒是禁閉著，不知鎖了沒鎖。

    我試著推了推，竟然推動了，拉開門進去後，便習慣性地摸牆壁上的電燈開關，但沒有摸到，牆上什麼也沒有。

    “電量還剩百分之二十。”手機燈光突然斷了，螢幕上顯示一行字。

    “太不給力了！”我無奈地重新開啟手電筒，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房間有一個小桌子，還有兩張床，床上的被子已經被人摺疊好了，旁邊沒有人。

    “副隊，你看這些罐子是什麼？”五號從床下搬出一個圓圓的陶瓷罐，問。

    “晦氣啊！”還沒等我回答，鄧長龍突然竄過去，怪叫，“快放下，那不是罐子，是骨灰罈子！”

    “骨灰？”五號嚇得往地上一扔。

    說實話，換誰聽到自己捧了個骨灰罈子都會嚇到。

    罐子被五號一扔，沒立住，倒了下去，白色的灰從裡面灑了出來。

    “灰白色，還真是骨灰……”我驚訝地說道。

    “副隊，不止啊，床底還有很多骨灰罈子！”五號拼命地往裏指。

    我趕緊趴下身子，把頭伸進去看，鄧長龍則替我打燈光。

    床底下，整整一圈都是褐色的骨灰罈子，密密麻麻緊挨在一起，看著毛骨悚然。

    我深吸一口冷氣，這間房子的主人，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咦，中間是什麼東西，長龍，照過去看看。”我注意到這些骨灰罈子圍了一個大圈，中間很空，還放了一個東西。

    好像是……

    鄧長龍打著的燈光照去。

    原來是一個相框……

    等等，怎麼又是相框？

    我定睛看去，身體差點一軟。

    我的娘嘞，相框上不就是帶我們進來的那個老嫗嗎？

    黑白照上，她正“和藹”地看著我，眼睛一動不動，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死了？

    她怎麼會死了？

    那我們在街上遇到的人，是誰？

    是鬼嗎？

    “副，副隊……”鄧長龍舉著手機的手搖搖晃晃，說話哆哆嗦嗦，半天組織不了一句話。

    這回他是真嚇破膽了。

    說實話，深更半夜沒有活人的街頭突然出現一個拿著手電筒，掃地的老嫗，再然後，一個強壯的漢子拉不開一扇只能往裏面鎖的門，確實很詭異。

    人類想不通的事情，往往都是非科學的力量所為。

    但沒道理一個鬼會拿著手電筒來救我們，而且腳下還有影子。

    就在我秉著呼吸，絞盡腦汁想十萬個為什麼的時候，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