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玲瓏玉簪(二)
湖心亭中。
白衣書生很快就融入其中,青衣書生只是端了一杯酒坐在一旁,可他卻並沒有閒著,暗自記下那些賦詩極好的幾個書生的名諱和生地。
站在亭子最不起眼的角落中,傅銘淵和沐連城的對話還在繼續。
“火判官囑咐過,給我的每本生字簿的最後一個人都是最要緊的靈魂,要小心應付,會有麻煩。這個陳阿嬌,就是那個青衣書生吧!”傅銘淵壓低聲音說道。
沐連城的手扶著紅木扶手,回答:“不錯,如你我所見,她已經被盯上了,而盯上她的那個也不是個善茬。果然,敢對擁有鳳格之人下手的,自然也是非比尋常,最起碼,她也當是一個擁有鳳格之人。”
“如今是個太平盛世,我最近也不是很忙,如此,我便也跟著看一場戲,如何?”
“如此,甚好。”
回宮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劉徹拉這陳阿嬌的手走到船旁,發現船家戴著破舊的草帽,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臉,正在吸著旱菸,只是沒有了沐連城和傅銘淵的身影。
船家看到了兩人,連忙在船身上磕了磕菸袋,站起身說道:“兩位客官回來了!方纔那兩位早就已經離開,我怕你們兩人在這裏沒有人載,便回來等等兩位。”
陳阿嬌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船家的手中,道:“勞您費心,還請老伯將我們兩人送回岸邊。”
船家看著手中很有分量的銀錠子,抬起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幾乎笑開了花,連忙說道:“好說,好說!兩位客官還是先上船吧。”
船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岸邊,摻雜著水聲。湖面很靜,走到半路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什麼都看不到,船家一直在船尾搖槳。劉徹和陳阿嬌的對話幾乎被水聲掩蓋。
“阿徹,今日見到的這幾位書生我都記下來的,回去之後我整理一下再給你。”
“阿嬌,多謝你。”
“你我本是夫妻,怎生這般客氣?”
“阿嬌,今日與我們一同乘船來的那兩位看上去十分奇怪。”
“嗯?哪裏奇怪?”
“黑衣的那位不愛說話,手中捧著書本仔細的看著,只是他的穿著打扮並非是書生,倒像是江湖之人;而那個穿白衣的沐先生……”
“沐先生?他又有什麼問題?”
“他的臉上掛著讓人猜不透的笑容,當他的眼神落在你身上的時候,笑容加深,想必是看出了你的女兒身。”
“這…那當如何是好?”
“他當時不曾說出口,以後便也不會說什麼,更何況你不會經常出宮,他也無從得知你的身份,便是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那便好,我看那位沐先生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若是能再次遇見,結交一番也是好的。”
對於陳阿嬌的提議,劉徹表示同意,畢竟他剛剛登基兩年,朝廷當中剛剛經歷了一次大洗牌,還有好多官職都空缺著,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民間隱藏著的很多,但要一點一點的尋找,很是困難。
忽然,船身猛烈的晃動了一下,劉徹連忙將陳阿嬌擁入懷中,大聲詢問道:“船家,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就是有些起風了,有些不穩,兩位客官坐穩了,很快就到岸邊了!”船家回答,此時,船身漸漸穩定下來,見沒有什麼事情,劉徹便和陳阿嬌繼續交談,絲毫不曾注意到船外發生的事情。
船家摘下草帽,臉瞬間變回了傅銘淵的樣子。對著船槳使了一個法術,那船槳便自己搖晃起來,帶著船向岸邊走去。他則飛身而起,向湖面上對峙的一紅一白飛去。
沐連城的腳尖輕點水面,懸在半空中,望著對面那一身紅衣似火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揚。
火鳳一族,果然名不虛傳!
“你是誰?為何擋我的路?你可知我是誰?”鳳舞氣急敗壞的吼道,方纔她只要將船打翻,便可以淹死那個叫陳阿嬌的皇后,自己便可以進入她的身體裡,取而代之。偏生被這個傢伙給擋住了,這麼好的機會就被浪費了,當真可惜!
“火鳳一族下一任繼承者鳳舞,我說的可有錯?”沐連城的笑容更盛,他瞥到傅銘淵已經在不遠處,便開啟了手中的白玉摺扇,只露出一雙滿帶笑意的桃花眼。
被拆穿了身份,鳳舞顯然有些不自然,她撅著嘴,生氣的說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難道不知我對付人的手段嗎?識相的快些閃開,我會既往不咎的。”
將手中的扇子別在身後,沐連城回答:“若是沒有自知之明,我又怎敢擋你的路?”
“找死!”鳳舞氣急敗壞,雙手合十,再張開的時候,從手心的火焰印記中噴出火焰,直奔沐連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