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令人難忘的場景。

    那一團一團的毒蛇不停蠕動，其中的某幾條詭異的慢慢乾枯，“老頭”手上還抓著一具腐爛了一半的屍骨，屍骨面目全非的臉上有著被野獸啃噬般的咬痕，看那瘦小的骨架，似乎是……小孩子。

    這還能算是人嗎？

    隨著蛇的乾枯死亡，“老頭”的臉在一點一點變得紅潤，而他的傷處皮肉邊緣竟然也在蠕動著生長，傷口眼看馬上就要癒合。

    火把掛在了其中一條鎖鏈上，微弱的光被周圍邪氣森森的黑暗一點一點逼得黯淡，眼看就要熄滅。

    而與此同時，井中“人”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咯咯咯，”井裏的毒翁露出一對幽綠的瞳孔，發出尖利的怪笑，他的模樣已經完全不能和‘人’掛鉤了。

    “是你們啊……來送死，成為我的養料嗎？”

    井外的老頭沉默地望著井內的一切，混濁的雙眼似乎閃過了某種名為悲哀的情緒。他望著自己曾經的兄弟，緩緩開口道：

    “沒想到，你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咯咯咯，”井中‘人’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露出一個極度扭曲惡毒的笑容：“是又怎麼樣？現在的我，對付你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哈哈哈！”

    尖利怪異的笑聲刺激著耳膜，而樹上的烏鴉彷彿受了刺激，也跟著啊啊叫了起來，彷彿死神來前的吟詠，陰森恐怖至極。

    夜宸彥皺起眉，漆黑的瞳孔流露出一絲暴戾，手臂一揚，一道黑光激射而去，瞬間結束了某隻烏鴉的歌唱。

    “閉嘴，”風揚起他凌亂的黑色長髮，男子的薄唇邊溢位一絲笑容，“不人不鬼的東西。”

    輕蔑到底，彷彿是在看著什麼最低階的東西。

    此話一出，井中“人”彷彿受了什麼刺激，綠色的瞳孔縮至針尖大小，嘴唇裂開，發出某種異於人類類似於野獸的淒厲的狂叫。

    “我要你們死！”

    水缸砰的一下迸裂開來，濃臭的漆黑的液體與森森白骨蛇團墜落入井底，還有少許則飛濺了出來。

    夜宸彥臉色一變，瞬間和老者閃避到數丈外，不論這東西有沒有毒性，但若是被這噁心的東西濺上身體，那他寧願去死。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老者瞥了他一眼，扯出無奈的苦笑：“我也沒想到他會做到這種地步，居然動用邪術。”

    用數百孩童的血肉與見血封喉的毒蛇混合，用劇毒草藥混之，以自身十餘年的壽命做引子，來獲得數倍的功力。這種據說能大幅度提升功力的邪術傳播得很廣，但鮮少有人嘗試，因為它風險太大，且過於殘忍。

    “恐怕這個村子就是被他所屠的吧。”

    數百口性命，都化作了拋棄的殘肢或血肉溶入了他兄弟的身體，而他兄弟，如今就成了這麼一個如夜宸彥所說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但隨之回報的，是此人的功力提升至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而此時，老頭的“兄弟”掙開缸的束縛後，冷笑著立在他們眼前，咧起的嘴角漏出烏黑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