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與兄辯論
聽師兄所言後,我總結出兩點:
一、他不但知曉我們何時出的客棧,還知曉我們去了什麼地方,想來他一直跟在我們身後,而我們的一言一行全然落入他眼中。
明明跟著,卻不出現,而後還比我們先一步回到客棧,若不想讓我們知曉他的跟蹤,又何須在此等候?著實弄不明白他這樣做,究竟意欲何為?
想來就算是相伴十年之人,也不能完全明白對方的所思所想,且那人的身份還是生於王室,背景複雜,責任重大的皇子。
縱然我與師兄的身世相同,但命運終歸有別,因此他的心思與城府是我所很難理解與效仿的。
二、他間接性的在告知我,夜紫魅是個危險人物,他與我結識,與我同行皆有目的所在。師兄不知的是,起先並非是夜紫魅要跟著我,而是我非纏著夜紫魅不放。
早在我們結識初期,夜紫魅就預示我,他不會是個好人這件事,我也一直未將他視為一個好人看待。
佛曰:人不全是壞的,只是習氣罷了,人人都有習氣,只是深淺不同而已。
我想著,他除了想捏斷我脖子這件事外,從未有過其他傷害我的舉動,且還兩次三番的救我與生死邊緣。我想過,即便他不會是個好人,卻也是個對我無害的壞人。
對於這樣的他,我無需深究他秉性的好壞,也無需因為顧忌而刻意防備與遠離,只要他不會再有想掐我脖子的打算。
我對師兄道:“我與你相伴十年,不也是在你出谷的那日才知你是陳祁國人,在父王壽宴上見你才知,你是陳祁國二王子的嗎?”
其實我還想說:難道十年的相伴,你對我也是有目的所在的?
可瞧見師兄那副風雨欲來的可怕面容,我又不敢再言。
師兄怒氣橫生的瞪著我:“我與他是不同的。”
我沒加思索的脫口反問:“有何不同?”
十年前的我是被全鄴闌子民唾棄,被父王架上祭臺的災星醜女;十年後的我,一樣的被人無視,被父王不待見,醜女一枚,只是時過十年,人們早已對我是災星的寓言濫記於心,不懈時常吐露在嘴邊而已。
我瞧見師兄有一瞬間的愣神,而後他強硬的道出:“我是你師兄!”這樣無力選擇又無可爭辯的事實。
他是我師兄,所以他不得不接受我的存在,也不得不照顧我十年;料想我若不是師父帶回雪谷託他照看,而是一個落魄流浪到雪谷的災星,醜姑娘,那將又是怎樣一番劇情發展?——飢餓凍死荒野?還是被他好心收養,成為第一個青兒?
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正在引誘自己向一個怨天尤人,忘恩負義的小人方向發展,於是趕緊聚氣凝神,臨崖勒馬,迷途而返。
我上前,殷勤的摟著師兄的胳膊,拽著袖子撒嬌道:“師兄說的對,你是我師兄,他是我朋友,你們對於我來說,自然是不同的。”
師兄的臉色在我的撒嬌賣萌之後,稍有好轉。只是望著夜紫魅的眼神還是不善到極點,但夜紫魅從頭至尾都是一副無害小白兔的委屈無辜樣。
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副極度睏乏的模樣。
他道:“天快亮了,我要回去補覺了。”說完大步的朝自己房間所在的方向而去。
師兄丟開我的手,快速移步到夜紫魅面前,擋住他的去路道:“夜兄,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
夜紫魅不動不語,兩人眼神似劍,在空中交織相纏。
我以為夜紫魅會拒絕,但他出乎我意料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