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瞧見二狗子的娘拿著砍刀衝進院子將二狗子的爹衣衫不整的拖到大街上，劈頭蓋臉一陣暴打，還連罵帶恐嚇，揚言要砍死一旁哭得梨花帶雨，名叫‘小小’的姑娘。

    那時我才明白早前是自己將它的含義曲解了，那不是女子從業該有的第一選擇。

    挑了三位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我們尋了樓上一個不顯眼的角度坐下消磨時光，看熱鬧。當然所謂不顯眼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在那位月白長袍的身影闖入眼簾之際，一切化為須有。

    他似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單一件普通的月白長袍加身也同樣吸引眼球，引人注意。就算遮住雙眼，只露半邊臉在人來人往的大堂一站，也會是一道亮麗獨特的風景線。

    他更有額前腦後長眼的驚人洞察力，在大堂裡草草掃蕩一圈，直接大步泠然上樓來到我們桌坐下，身邊沒有紅霜跟隨。

    我挑眉看他。

    他忽略我的詫異眼神，別有深意的淺笑道：“在鳥籠裡關著太無聊，枯燥，早想出來透透氣了。丫頭，出來消遣也不帶著救命恩人，太不厚道。”

    我回道：“夜哥哥，想出來透氣，隨時可以。”

    他搖頭：“我窮，身無分文，出了王宮做什麼都需要銀子，只有跟著丫頭你纔有美酒佳人享。”說完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喝下，很是暢意，這期間還不忘朝我身邊的美人拋媚眼，逗得美人嬌羞不已。

    拜他所賜，身旁的美人知曉我是女子之身，成功的去了他那邊，但不幸的是被他驅走了，一時桌上只剩我們三人。

    “沒了美人相陪甚是無趣，還是回宮吧！”我說著就想要起身離開。

    他抓住我的手臂：“來都來了，不妨觀場好戲。”

    摟下正對的看臺正好是那位花魁裝著一身紅衣在翩翩起舞，舉手投足間滿滿都是風塵女子的嬌媚之態。

    青兒磕著瓜子，搖頭癟嘴道：“還是紅霜穿紅衣好看。”

    紅霜，性子孤高淡漠，紅裳加身彰顯冷豔之氣；而臺上的女子嬌柔嫵媚，紅裳更顯妖豔。

    我道：“各有風情。”

    夜紫魅似是也認同我的看法，點頭應道：“恩！丫頭觀察的仔細。”

    青兒看向夜紫魅，誠懇的建議道：“看，那花魁在瞧夜公子您呢！您可是喜歡她？若是喜歡，不妨讓小姐出錢拍下她陪公子可好？”

    我看向夜紫魅，心想：他若是真看上了，我也可以借花獻佛，做個順水人情還了他糾纏不清的救命之恩。

    豈料他似知曉我的想法般，不加猶豫的開口道：“論誰穿紅裳最順眼，還是紅霜更勝一籌。”

    那花魁被一位出價三萬兩白銀的恩客拍走，離場時我還覺得那位貴公子面相有幾分眼熟，只是不記得在何處見過。

    夜紫魅漫不經心的開口：“他是你同父異母的五王兄。”

    我想起那日在王宮花園見完父王回爍陽宮時，途經一處偏僻的假山，瞅見一對濃情蜜意的年輕男女在相擁互訴衷腸。當時我還覺得那男子對那女子是情到深處難自控纔會不顧及時間場合，看完這一出才明白，他大概本性就喜尋花問柳，又或者自小缺愛，想借宿花眠柳慰藉心靈缺失的安全感。

    雖然父王所有的妃子，兒女我大多都已打過照面，但真要分清誰是誰，大小排輩卻真心困難，認不出他也情有可原。

    我看著夜紫魅道：“你倒是比我還清楚。”

    他眼神隨著樓下的那對搖搖向樓上而來的男女，道：“只是平時太無聊，閒逛，順便了解了點鄴闌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