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的疼痛？”

    “嗯，對。”

    風夏點點頭，面上凝重無比，“具體來說，就是將服用之人破損的經脈再度一寸寸碾碎，然後重組，如此迴圈，要經過九次的碾碎重組，方可完全復原。”

    “碾碎經脈之痛，非常人可受也，而且這個過程的疼痛會隨著迴圈的次數成倍增長，九次，翻倍的劇痛，染染，你能承受得了嗎？”

    “如若在服用過程中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導致昏迷，經脈將再也無修復的可能。”

    “染染，你確定要嘗試嗎？”

    風夏沉著聲說完，定定地看著麵露沉吟之色的輕染，無比認真地問道。

    輕染抬首，右邊絕美的面龐上，是滿滿的篤定之色：“嗯，我確定！”

    “那好。”風夏長吁一口氣，站起身朝書房外走去，“跟上我。”

    ……

    風家，一處隱秘的密室內。

    輕染坐在密室內室正中有著靜心凝神之效的蒲團上，閉目冥想。

    風夏以及得到訊息後趕來的秋瑾和風傾年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輕染冥想了莫約半個時辰後，風夏將手中的玉盒交與秋瑾，輕聲叮囑了什麼，而後便帶著一臉擔憂的風傾年出了內室。

    輕染睜開眼，看見面色凝重地秋瑾，輕聲道：“娘，開始吧。”

    秋瑾捧著玉盒的雙手微微顫抖，她實在是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受此鑽心之痛，然而她也知道，如果不狠下心，就不會有大作為。

    之前的輕染從未對修煉感興趣過，秋瑾與風夏也有過遺憾，如今輕染卻說自己想要修煉了，秋瑾是高興的。

    即便能夠修煉的代價如此之大，秋瑾還是狠下了心，告訴自己，萬不可因為一時的不忍毀了孩子的一生。

    從前是輕染自己不想修煉，如今是非常想修煉卻無法修煉，秋瑾懂得分寸，她不能成為自己子女成長路上的阻礙。

    所以她很快地便恢復了冷靜的神色，一隻手指了指內室右側的一隻大盆，說道：“自己脫了衣衫，進去盤坐著。”

    輕染點點頭，起身行至大盆旁，盆內是一大半盆草綠色的靈液，由無數靈草藥製成，液麪微蕩，流轉著霞光，還在冒著絲絲熱氣。

    秋瑾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是‘蘊體靈液’，乃風家獨制，有溫神蘊體之效，現在便用這最高規格的靈液予你用以輔助。”

    “嗯，知道了，謝謝爹孃。”輕染側頭，微微一笑，這一謝，確確實實是真心實意的。

    秋瑾偏過頭，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進去吧。”

    “嗯。”輕染應了一聲，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抬腳進了盆中，而後盤膝而坐。

    秋瑾的手仍舊有些顫抖，她將玉盒中飽滿圓潤的一粒丹藥取出，閉了閉眼，將其送至輕染嘴旁。

    輕染一口吞下，旋即雙手快速結印，眼眸緊閉，已然開始吸收藥力了。

    秋瑾立在一旁，目光死死地盯住吞食了丹藥的少女，如若有什麼不對，她將第一時間出手，即便輕染今後再無修煉的可能，她也不會讓自己失去最珍貴的女兒。

    ……

    無比煎熬。

    是現在盤坐在盆中的輕染唯一的想法。了

    丹藥剛一入口，輕染便感受到了一股純淨得令人心驚的力量涌入她的身體，然後向着破碎的經脈奔騰而去。

    隨即輕染便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自自己體內傳來，很快，便已席捲了全身。

    即便有著靈液的抵消，輕染仍舊疼到了心裏。

    這還僅僅是第一次的“涅槃”啊！

    輕染強壓著纔沒讓自己叫出聲，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在一旁緊緊地看守著她，如今第一遍她就表現的極為的無法忍受的話，母親是肯定不會讓她繼續的了。

    輕染默默忍受著，那股力量碾壓過她的經脈又將她碎裂得令人無法直視的經脈重組，如此一遍又一遍。

    “涅槃”的次數在輕染如發抖的身體中過半，然而輕染終於沒能忍住，在第七次力量碾過她的經脈的時候，一聲嘶吼，破口而出。

    一旁關注著這邊的秋瑾，心猛地一揪，控制不住地就想要出手，卻還是忍了下來。

    看染染的樣子還能夠忍受，她，不能讓女兒受盡痛苦後卻功虧一簣……秋瑾心中低低地呢喃著，緊握成拳的掌心卻早已被鮮血浸透，滴滴殷紅，順著指關節滑落，砸在地上，濺出一圈一圈的血色。

    ……

    吸收藥力的過程，持續了將近四個時辰，現在已是丑時。

    輕染在經過了八個小時經脈被碾碎再重組的折磨過後，終於是結束了吸收“涅槃丹”的藥力的過程。

    其體內經脈也恍若煥然新生，經脈比起一般人更顯粗壯有韌性內壁附著著“涅槃丹”殘餘的藥力，會在今後被經脈慢慢地完全吸收。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輕染靜靜感受經脈內流動的元力，心情罕見地變得無比澎湃。

    終於……可以修煉了！

    接下來……帶著金手指闖蕩異世！

    想想就……熱血沸騰！

    “染染！”就在輕染盡情YY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輕染抬頭，就見一臉擔憂的秋瑾正在看著她。

    輕染眯起眼睛一笑，很自然地回了一聲：“娘！”

    秋瑾見輕染並無大礙，緊緊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而後扭動了一下身體僵硬的關節，對仍在盆中的輕染說道：“染染，你先在盆裏待一會兒，娘去叫人給你打一桶水來，你把身子洗洗。”

    “好。”輕染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就應了下來。

    秋瑾摸摸輕染的頭，走出了密室的內室。

    密室外室內，風夏和風傾年也仍在等，二人早已等得坐如針氈，看見出來的秋瑾便齊齊站起身，風傾年率先急急地問自己的母親：“娘，妹妹不要緊吧？”

    秋瑾搖搖頭，嘴角揚起一絲柔和的笑意：“染染不要緊的，已經吸收了藥力了。”

    風傾年聞言長吁一口氣，一邊拍著胸脯說著“那就好那就好”一邊重重地坐了回去。

    旁邊未開口的風夏眼中的擔憂也終於散去，他攔過秋瑾，溫聲道：“瑾兒，辛苦你了。”

    秋瑾輕輕搖頭：“不打緊。”聲音中卻帶著怎麼也掩不住的疲憊。

    雖說修煉之人幾日不休息都不會感動疲倦，但現在的三人都是整整四個時辰處於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因而會疲憊也是情理之中。

    “倒是你們，聽不見內室的聲音，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進展怎麼樣，那纔是煎熬吧？”秋瑾抬手撫上風夏依舊緊皺的眉頭，看著坐在石凳上的兒子眼下青色，也是頗為的心疼。

    昏昏欲睡的風傾年聞言猛地抬頭，擺著手道：“我沒事的娘，您先去休息吧。”

    “不了，染染還要沐浴，你們趕緊先回去睡覺，順便叫靈兒打一桶水來，這裏我看著。”秋瑾催促道，推了一把摟住她的風夏。

    風夏頷首，拖著不情不願的風傾年出了密室。

    ……

    沐浴過後，輕染擦著頭髮，慢悠悠地在密室內走著。

    靈兒雙眼放光地盯著輕染，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歡欣：“小姐，您是真的，真的可以修煉了嗎？”

    “對啊。”輕染將棉布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甩了甩仍帶著水漬的墨發，隨口應著。

    “那，那小姐你以後是不是會變得，變得，變得像少主那樣厲害？”靈兒本想說“像家主那樣厲害”的，不過她又怕這個目標太遙遠，所以拿風傾年替換了風夏。

    輕染瞥她一眼，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