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住酒店避禍
徐堯那張臉再次露了出來,臉上呈現灰白,起了不少暗沉的斑點,他的笑意越來越深,嘴巴無限張大,我瞧得清清楚楚,裡面滿是坑窪,還冒著蛆……
“不!”我反抗著,一手將人推了開來。
我不能夠這樣的,不能夠就這樣被徐堯反覆折磨著,成為他的傀儡,成為他身體的工具!我要反抗!
我掙扎著,身子猛的從床上摔落,膝蓋重重摔在了地上,剜心一般的痛感傳來,顧不得其他,我連滾帶爬起身,想要逃離此處。
可當我真正站起,看明白眼前的一切之時,我愣住了。
此時正是夜深,病房裏頭只在門口之處,亮著一盞昏暗的燈,病房是單人套房,這裏頭除了我自己之外,不見半個人影。
“做夢?”我呢喃出聲,腦子裏頭反覆回放起關於徐堯的場景,許是他對於我的折磨太深,我這留下了陰影的緣故,所以再進醫院,這夢裏頭也難好過了。
我深呼吸一番,努力調整自我,放鬆自我,好讓自己放下這件事兒,安安心心養傷。
隨即又緩緩蹲下身子,癱坐在地上,那絲絲冰涼之意傳來,刺激著我的身體,也使得我頭腦稍加清醒一些。
我將信又拿了出來,再那上面反覆摸索著,盯著“張舟嘎”仨字兒出著神,漸漸的,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眼前灰濛濛的一片,任何東西都難以再看得真切。
隨即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似是在頭上注了鉛一般,整個腦袋都沉的很,我怎麼挺也挺不起來,耳邊一陣兒長鳴,聲音越來越大,開始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的兩隻手都攀附在了信封上頭,緩緩撕開了那封口處……
“嘶!”我低吟出聲,頭上一陣兒劇痛,似是被敲了一記悶棍,方纔手中的信也被我扔在了地上。
我低頭瞧去,信的封口處被我撕開了一個小角,如若再繼續下去,怕不是我要成了那替死鬼。
恨自己不爭氣,懊惱之極,一拳重重捶在了地上,頭也深埋起來,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地面兒發呆。
忽然之間,眼眶中一陣兒溫熱,緊接著溼潤的液體從中劃出,滴落在地上,綻開紅色的血花,我愣了一番,伸手朝著臉上抹去,指尖兒沾染的是大片的紅色。
我迅速起身,朝著衛生間那邊兒去了,一進門口,迎面便瞧見了鏡子裡頭的自己,七竅流血,沾染了全身的紅色。
我衝到了洗手檯那邊,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大把大把的涼水往自己臉上衝著,試圖將那滿臉的血都沖刷乾淨。
然而水池子裡頭的血水積攢的越來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深,這根本就止不住。
多番折騰之後,我將整個臉都埋在了水中,那種憋悶感與自虐感,卻也未曾讓我的神經放鬆過半刻。
再抬頭之時,鏡子裡頭的我仍舊是七竅流血,連原本的面容都難以辨認的出。
我靜靜瞧著面目全非的自己,愣了好一會兒,許久過後迅速轉身,將東西收拾了個乾淨,匆匆離開此處。
如若此處不正,我逃離便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一路向前,直接逃離除了醫院,大體瞭解了一下自己所處位置之後,朝著金豐小區那邊兒去了,這最後三天的時間,我便一直耗在這處,信必須要送出去!
我尋了家較為高階的酒店,匆匆辦理了入住手續,當我站在房間落地窗前頭之時,入眼的是金豐小區四號樓,而從這個角度瞧下去,恰好瞧見張舟嘎家中的北臥。
我拿起手機,對準了其窗戶,將鏡頭拉近放大,預要使得自己的觀察更加清楚一些。
只是此時也夜深,這家家戶戶都關著燈,我也難以觀察到什麼東西,只好就此作罷,一切等待明日。
手機相機被調回成原來的資料,我掃過一眼,手指點在HOME鍵上,準備關閉軟體,卻在瞧見螢幕上頭的東西之時,手指愣在了半空當中。
手機螢幕上頭,出現了麪館老頭兒的臉,根據其採集的影象來看,他應當是……
我放下了手機,緩緩抬起頭,朝著窗戶那邊兒看去,老頭兒此時此刻正在我的窗外,咧嘴衝我笑著,隨即他抬手,掏出一部手機,手指在上面按動著。
不多久,我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螢幕上面卻絲毫沒有號碼顯示,瞧瞧窗外的景兒,再看看我自己的手機,猶豫一番過後,我接聽了電話。
“放我進去。”老頭兒直奔主題,語氣有些嚴肅。
我朝著窗外看去,他正抬手拍打著我的窗戶,做著示意,而拍窗戶的那隻手,上頭還繫了一根兒紅繩。
“程默,放我進去。”老頭兒再次發聲,面色也逐漸僵硬了下來。
我身子後退兩步,瞪大了眼睛瞧著窗外,確切來說,是盯在了老頭兒手腕的紅繩上頭。
我記得清清楚楚,太平間裡頭死人,每一個手上頭都繫了紅繩,方便辨認,而此時此刻,在十三樓的高空,這老頭兒……
我迅速轉身,朝著門口那邊兒去了,抬手拉住門把手,用力拉著,可門把手卻紋絲不動,我這勁兒使了多大,都不見半點兒效果。
毋庸置疑,我是被困死在此處了,逃是逃不出去了,只能夠委身於此,我轉過身子,再次朝著窗戶那邊兒看去,老頭兒還在我的窗外,直勾勾的瞪著我,不停拍打著窗戶。
我吞嚥一番口水,做著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衝到窗戶邊兒上,將窗戶上鎖死,窗簾也跟著拉上,與外界做了隔絕。
畢竟老頭兒是在外頭,我若是出去了指不定怎麼着呢,倒不如就藏身在這酒店之中,熬過這一晚,等明天一切有都會好轉起來了。
我不停自我安慰著,勸誡著,心裏頭也跟著舒暢了不少,草草洗了把臉,朝著床那邊兒走去,一屁股蹲了下來,身子彎到了膝蓋窩處,雙手撐在耳側,指尖插入髮絲。
本以為與外界隔絕之後,一切便都結束了,可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竟然還有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