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活死人
一陣刺痛過後,緊接著便是鼓脹的感覺,我心裏頭清楚,這是在快速給我注射藥物。
“既然你毀了我的,再賠我一個好了。”徐堯將針管子抽出,又抬手撫摸起了我的右臂,眼中滿是貪婪,唇角的笑意也愈發的冷了。
賠償他的?
我心下越來越不安,目光朝著徐堯那根開始腐爛的胳膊看去,似是明白了過來。
處於本能的反應,我想要去縮我的右臂,然而正在此時,它的力量開始逐漸地消散,點點麻木之意生了起來,從注射藥物的針眼兒那處,一點一點兒往下,直到酥麻感延伸到了指尖兒。
“徐堯!你給老子注射的什麼玩意兒?”我心裏頭有些發慌,瘋狂大喊著。
說實在的,我害怕了,我連我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了,指不定過不了多久,我這胳膊便安插在了別人的身上。
徐堯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開,連眼神兒都吝嗇與我。
而我則是被他隨從的男人,直接從椅子上頭拖了下來,扔進了後方的牢籠裡面,整個動作十分迅速,我中途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只覺身子一痛,便變換了位置。
我急忙用手撐著身子,想要爬起來,衝出這牢籠,然而我的右臂如同灌了鉛一般,半點兒不聽使喚,我還未等撐起身子,人便又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放棄,一邊瞧著他籠子門鎖死,一邊連滾帶爬朝著籠子門口那邊兒去,然而木已成舟,籠子被鎖的死死的,我沒有希望了。
那男人鎖好門之後,也直接離開了,無論我如何嘶吼,如何掙扎,都不帶看我一眼的,我這一拳就跟打在棉花上頭似的,濃濃的無力感,我也沒有啥希望了。
身子倚靠著籠子,緩緩癱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發起了呆。
眼下情形惡劣,我不能夠任由自己頹廢癲狂下去,必須要冷靜下來,思索解決的辦法纔好。
我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適應現在的環境,讓自己坦然接受身體的變化。
畢竟徐堯雖然對我這根胳膊表現出了濃濃的興趣,且注射了奇怪的黃色液體,可是卻也沒有動手,我便還有希望的。
方纔被押送過來的時候,我也觀察了一下四周,這附近都是些灌木之類的玩意兒,也沒有瞧見什麼其他的建築,很有可能是那種郊外廢棄的工廠。
如此一來的話,外面的地界應當是非常寬闊的,而那些灌木也是我比較好的藏身之地。
在逃跑之後,如若被發現了,還可以在其中躲藏一番,利用他們外出搜尋我的功夫,躲過一番劫難。
我將一切都思索了個明白,安排了個明白,詳細到每一個步驟。
而現在我需要做的,是從這個籠子逃脫。
我朝著四周看去,觀察著籠子門的情況,籠子門是被鐵鏈子纏繞了幾圈兒,而後用普通的鎖鎖起來的,這種鎖在市面上常見,撬起來也算是容易。
但是問題是我需要工具,需要細長的玩意兒伸進鎖孔裡面,進行一番除錯,我才能夠有希望撬開,眼觀我目前的牢籠,根本就沒有類似的玩意兒。
自己這便沒有啥希望,那我便從旁邊的下手好了。
想到此處,我又開始挪動著身子,朝著貼近旁邊籠子的方向挪動過去,一點一點兒蠕動著身子。
我這先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身體,以及如何逃脫方面,對於周遭的情況還沒有來得及檢視,如今挪到此處了,這才發現旁邊籠子的角落裏頭,竟然也關了一個人。
他趴在地上,後腦勺衝着我,除了身體略有起伏,顯示著人還有呼吸之外,沒有別的活動跡象了。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
他身上穿著的,是病號服,身上還帶著幾根管子,那身形我也是熟悉的很,當時我曾經親自揹着昏迷的他去了醫院。
這裏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張舟嘎的父親!
我癱坐在地上,靜靜瞧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我不懂,為何明明腦溢血躺在醫院裏頭的人,此時此刻竟出現在了徐堯的地界,且如同我一般被關在牢籠裡面。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如何來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困擾著我,迷惑著我,令我的思緒越來越雜亂,就連如何逃脫的問題,都難以正常去思考了。
就在此時,更令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張父竟然活動了一下身體,翻了個身,正面對著我,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瞧著我,空洞且無神,時不時還會眨動一番。
他明明腦溢血了的,成了植物人的,又是如何能夠活動的?
我的內心世界開始崩塌起來,坐在角落裏麵,靜靜盯著他,愣了一夜的神兒,人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這小屋子裏頭開門的聲音傳來,我一個激靈,抖了一下身子,爬在了地上,身子吃痛,卻也顧及不得太多,急匆匆朝著門口那邊兒看去,只見徐堯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仍舊穿著先前之時的那件髒亂的白大褂,肩膀那處滲出的血水更多了,染了大半個身子,而他的手上也開始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腐爛的小坑。
徐堯在試驗檯上面操作著,找到了那黃色的液體,用針管抽取了出來。
我身子不停的後退,縮到了角落裏麵,昨日發生的一切還在我的腦海當中上映著,被注射藥物之後的無力感,令我深深的絕望,今天再來一次的話,恐怕要廢了。
“出來。”徐堯準備好了注射液體,走到了那個凳子前頭站著,冷冷喊了一句。
我身子一怔,朝著他的面上看去,可是他的目光卻並非投放在我的身上,而是……
我朝著我旁邊的籠子看去,張父正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籠子門口那邊兒去了,自己開啟籠子門,而後直勾勾朝著徐堯那邊兒走去,躺在了那椅子上面。
他的門並沒有鎖,也完完全全服從於徐堯的命令,似是失去了自主意識與靈魂一般,任由他人玩弄。
與我近乎一樣的操作,徐堯將黃色的液體注射在了張父的右肩之上。
“回去老老實實呆著。”徐堯將針管子隨地一扔,後退一步,對著張父冷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