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隔壁傳來痛苦聲音
我迅速起身,撒丫子開跑,朝著方纔老頭兒指的門衝了過去,不論如何逃命要緊,管他這門後頭有什麼的,先解決了眼下的問題,纔是最為重要的。
我一路狂奔,臨近鐵門,迅速拉開衝了出去。
這外頭的世界與我想象中有些不同,沒有其他怪異的事情,也沒有恐怖的氛圍,只是簡簡單單的停車場,周遭還設了許多的花壇,種植著綠草鮮花,都旺盛的很。
太陽已落西山,只留一片紅霞。
瞧見這一切之時,心中無限酸澀,方纔的場景反反覆覆在腦海當中浮現出來,我回頭看去,那扇鐵門還立在原處,最上頭的牌子此刻也露了出來,刻著“雙龍公墓”四個大字兒。
那所謂的守墓人,以及那處小房子已經不見了,似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我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帶著無奈與滿心的絕望,我在責怪我自己,竟做出了此般的蠢事,公墓公墓,頂多外頭設個保安看著就是了,又怎麼可能公墓裡頭築了房子,又派了人日日守著。
不過也幸好,我已經逃了出來,前方不遠處便是大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無數,我今日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直接打了個車回了城郊。
我站在自家的門前,欲要開門之時,聽見了身後一片嘈雜的聲音,回頭看去,一輛車正停在了楊叔的屋子旁邊,上頭弄了不少的紙花,拉著下葬的車馬之類的東西。
而楊叔正哭喊著,把已經入殮的楊萌萌往上頭送著。
楊叔咯咯咯笑著,似是沒有半點兒的心疼,彷彿看熱鬧一般,看著人家把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好,看著車子把楊萌萌的屍體拉走。
他面上自始至終都未曾嫌棄過波瀾,只是看著這一切就這麼完了,看著車子消失在道路上頭。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似是什麼東西堵住了嗓子眼兒,噎的我直難受,呼吸也覺得困難,心裏頭也不自在。
如果我今天沒有去的話……
算了算了,不想了。
我晃了晃腦袋,將這些雜念從自己腦子當中摒棄出去,又回過了身子,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這剛剛纔走進去,身後痛苦的呼喊聲又傳了出來。
“閨女!我的閨女!”
我回頭瞧去,楊叔躺了下來,在地上不停打著滾兒,臉都皺到了一起,他唯一剩下的,便是無盡的痛苦。
我不敢再看,匆匆關了門。
閨女沒了,狗也沒了,楊叔只剩下他自己了。
“事兒都已經做了,還有什麼可難受。”唐雪琪不屑地聲音忽然響起。
我抬頭一看,她正搬了個椅子,坐在那顆老槐樹下頭,手裏頭還叼著煙,朝我看過來之時,嘴裏頭吐了濃煙,周身都被煙霧包裹著,顯得是那麼的縹緲。
“你怎麼進來的?”我語氣有些不善。
坦白說次次唐雪琪都在我的身邊,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兒,都戳了我的心窩子,似是我多麼羞恥一般。
“這是我的房子,我想來就來,你管得著嗎?”唐雪琪冷哼一聲,斜了我一眼,而後站起身子,叼著煙從我身邊走過。
我冷眼瞧她,不願同她再講半句話。
她也未曾再對我做什麼理會,直直朝著門口那邊兒去了,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喊了一句,“程默!”
我的腳不自覺得邁開,想要走過去問上一問,到底是怎麼了。
我忍住了,停在了原地,不想對她做出一絲一毫的迴應,一直在沉默著。
“滴答滴答。”
原本週遭安靜的一切,忽然又多出了滴答聲,於我耳畔,越來越清晰了。
我吞嚥一番口水,心裏頭其實已經清楚了,抬起僵硬的手臂朝著口袋摸去,將那手機拿了出來。
螢幕一片黑色,上頭仍舊是猩紅色的數字倒計時,不過這一次的跟楊萌萌的不太一樣,並非二十四小時,而是二十一天。
我心裏頭有種慶幸的感覺,我的時間很多,不必慌張,不必匆忙,如果信件兒來的早的話,或許我還能夠多做一些瞭解和準備,不必像今日楊萌萌的事兒一般,弄的那麼的令人壓抑。
我走進了屋子裏頭,將所有的行李放下,匆匆洗漱一番,回了南臥的床上。
床單還蒙在窗戶那邊,瞧不見外頭的事兒,我也不怕那血娃娃忽然出現,貼在我的窗戶邊兒上咯咯笑了。
身子實在是疲憊,直接倒在了床上,一沾枕頭便著。
然而我卻未曾想到,我這本應當是放鬆休息的覺,卻成了令我壓抑的另一種方式。
這纔剛剛閉上眼,與這嘈雜的世界所隔離了,我便又置身於一片黑暗當中,伸手不見五指,也摸不著邊際。
突然之間,頭頂照射過來了一束白光,搭在了我的身上,可是這束白光雖強,我卻仍舊看不不清楚周遭的情況,我能夠瞧見的,除了我自己再無其他。
一陣口哨聲響起,那聲音尖銳又淒涼,在這一片空蕩當中,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清冷。
可是聽著聽著,在其中卻又夾雜了些許熟悉感,我的記憶也隨著拉出去好遠好遠。
少年之時,我同路元一起看過一部恐怖片,主角是一殺人犯,每每行動之前,便要吹響一陣口哨,而後拿著斧子,硬生生將人砍了。
我嚇得不行,可是路元卻生生迷上了那個殺人犯,日日學著他吹口哨的模樣,那韻律,那姿態,堪稱神似,現如今這響起的那口哨,與多年之前路元吹過的一般無二。
正當我回憶深思之時,面前忽然又打過了一束光,光的底下是一座椅,上頭放著的……
我不做其他思考,轉身便逃,我不明白,為什麼楊萌萌的事兒已經結束了,那個血娃娃還會出現,就立在那座椅之上,渾身沾滿了血,一點一點往下滴落著,濺在了地上,形成一朵朵血色的花。
“程默!”那女人的喊聲再次在我身邊響起,聽過數次的我,對此已經萬分的熟悉了,於我來說,這女人的喊聲簡直就是魔音,每一次的她的聲音響起,我這接下來準沒啥好事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