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回過頭說：“一年換七個司機那不是挺正常的嗎？”

    “這第一個啊，也和你差不多年紀，是從鄉下來的，愛喝酒。可就在開了一個星期以後就死了，撞到了一輛油罐車，當時死了10多人呢，那場面逢提有多嚇人了。”

    “那第二個呢。”

    “總之啊，有六個都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都是車禍。這簡直比14路還恐怖，而且啊，基本上每一位司機的死因都特別離奇。”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鬼怪，鬼怪都是人類幻想出來的，至於一年死六個，那說不定只是一個巧合呢。”

    “迂腐，簡直連我一個老頭子都不如，好了，我也不和你鬧騰了，我先回去了，以後有時間啊，就過來找我喝喝茶。我就在隔壁萬年青樹下說書，別人都叫我鬼爺爺。”

    他離開後，那隻黑貓依舊坐在椅子上，我看了看手機，已經一點過十分了，我趕緊啟動了車輛。

    車輛慢慢到達了北大街站臺，這個位置被稱為新時代大街，原因就是這一地段基本上都是國企和人工智慧產業段。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隻黑貓也已經離開，緊接著上來的是一位20歲出頭的女性，看她的這身行頭，應該是一個白領。

    她投幣以後走到後車門的位置站在那，身材不錯，樣貌也不錯，最關鍵的一點是，她的氣質很特殊，我卻不知道特殊在哪。

    早晨4點，我準時駕駛著437路公交車回到了車站，在對車輛進行一番故障檢測後，我就回了家。

    推開房門，開啟燈，映入眼簾的是站在桌上的黑貓，似乎和車上那只是一模一樣的，看樣子應該是不小心從隔壁窗戶跳過來了。

    對於一個深受馬克思列寧主義影響的人來說，我從來不信鬼神。鬼神本就不存在，黑貓也只不過是普通的黑貓。

    我關上房門，走到沙發**鑰匙隨手一扔，抱起了那隻貓。它的腿受了傷，很明顯的一道傷口已經流出了鮮血。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創可貼，給它包紮了一下。它跳到地板上，轉過頭看著我，叫喚了兩聲就離開了。

    對於第一天上班，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應，這樣的生活規律，可能就是我所向往的。

    回頭想想，今天晚上上車的也不過三三兩兩，連10個都沒有，但說書先生的話卻一直在我腦海裏迴盪。

    我本以為洗個澡就可以忘記這些事情，可當我披上浴巾出來的那一刻，我的眼前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一襲紅色連衣短裙，一天淡黃色短髮，她慢慢轉過頭，但我一眨眼，這一切都消失了。

    我嘴角維揚，苦笑道：“看來是我太累了，我這纔剛和白靜分手沒多久，怎麼能去考慮這些事情呢。”

    我關上燈，走回了房間，我躺下那一刻，耳朵裡突然出現轟鳴聲，一陣陣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夢裏，我駕駛著437路公交車，車輛坐滿了人，我正往下一站出發，可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老奶奶，我趕緊猛打方向盤。

    車輛衝破路障，摔下了懸崖。我猛的一驚，睜開了眼睛，可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這個時候我想到的不是鬼壓床，而是自己睡覺時不小心捂到了胸口。過了一會，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我就再次躺下了。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5點，我翻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全是我和她的回憶。

    正在翻看時，白靜打來了電話，我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喂，還有什麼事嗎？”

    “你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你過來拿一下。”

    電話結束通話，我掀開被子起了床，簡單洗漱過後就往出租房走去。

    我拿出口袋裏的鑰匙，開啟了房門，白靜坐在沙發上幫我收拾著行李。當她轉過頭的那一刻，她眼裏含著淚水，我走上前，整理著衣物。

    “你為什麼不挽留我，你個混蛋，我們都在一起六年了，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和我說聲對不起的，這次到底是為什麼？”

    白靜說完，站起身就抱住了我，我將她推到一旁，說道：“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挽回你，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在你心裏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你拿我當傻子，給我戴綠帽子，這些我也都忍了，現在為什麼還要用這種可憐的模樣來詢問我呢。”

    “但是我也是沒辦法的啊，你也知道我……”

    “行了，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了，以後，我們也別再聯絡了，就此別過吧。”

    我蹲下身子，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鍊，拖著行李箱出了門。

    “程默你個混蛋，你回來，回來好嗎？我求你了……”

    我將鑰匙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站了一會就出了門。眼淚滑落我的眼眶，我鼻子酸酸的，我放下行李箱，坐在樓道上哭了起來。

    過了一會，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拉起行李箱就下了樓。車輛在我面前穿梭而過，我伸出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夕陽小區。”

    那師傅從反光鏡裡看了我一眼，趕緊轉過頭說：“你是不是那輛437路公交車的倖存者？”

    我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那不好意思啊小夥子，這437路車發生了這麼多邪乎的事，我們這做滴滴的，不願意沾染。要不你還是坐下一輛吧。”

    我一聽，笑了笑，說了句沒事就下了車，我走到後備箱拿出行李箱，繼續等待了一會。

    從我面前駛過的車輛很多，但停下來看了我一眼就都離開了。我拖著行李箱慢慢走著，在這座城市待了四年時間，現在忽然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它。

    晚上9點多，我從小區去了車站，14路公交車的駕駛員走了過來。

    他笑了笑說：“小夥子，有前途啊，這撿回一條命，現在又想送出去啊。”

    “什麼意思？”

    “這437路公交車可是一個邪乎的崗位，跑掉一次那是你幸運，再來一次那就是傻。你說說看你工資待遇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