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群鬼上墳
我是一個引魂人,工作就是把迷路的靈魂帶到它們需要去的地方。另外如果有搗亂的惡鬼一類的,我也負責擺平它們。引魂人算是我自己創的,我研究過三年的禪宗佛法,研究過兩年的密宗。還有茅山道家,滿族的薩滿巫師,也就是大仙。
收入還不錯,總會有人願意為我支付酬勞的。具體的我就不向你們透露了,只能說是頗豐。
這一次我來到的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村子,距離縣城大概有一百多里路。由於路況不好,我是坐拖拉機進的村子。
村子裏有一家有錢的人,他們家在城裏有兩家商店,還有一個浴池,年收入少說也有幾十上百萬。就是他們家請的我,答應事成了給我五十萬。原因沒說清楚,就是說不對勁。我問他們怎麼不對勁,他們說在電話裡說不明白,讓我自己來看看。
剛一進村口我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就在村口的一棵大樹那裏用手裏的鋸一下一下的砍樹。每砍一下,那鋸都很費勁的才能拔下來。
我跟開拖拉機的說了一聲,就跳下了車。一個是拖拉機把我顛的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子了,另一個我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
當我剛剛走到了這個女人身後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回頭看著我。她的頭髮非常的散亂,幾乎遮擋住了整個臉。但是從頭髮的縫隙處我能看到她的眼睛,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一點也不像那種精神病患者凌亂的眼神。
她在跟我笑,我看不到她笑,但是透過那雙眼睛,我能感覺到:“你是他們請來的吧?沒有用,回去吧,這個地方的人都得死。”說完,她又回頭用那把鋸子開始砍樹。
我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就在我剛想轉身走的時候,從村子的方向跑來了幾個小孩。他們撿起地上的土塊砸向那個瘋女人:“打瘋子,打瘋子。”
我剛要阻攔,那個瘋女人回頭看著那幾個小孩卻笑了:“好孩子,等著回頭先送你們走,讓你們去陪著那個人去。”女人的笑聲很清脆,但是說的話確實異常的陰冷。
我走進了村裏,腦袋裏一直想的是那個瘋女人。打聽我的客戶家非常的容易,甚至都不用特意打聽,光看房子就能看出來。他們家的房子是一座三層樓,是全村裏最氣派的房子,簡直算是標誌性建築。
請我來的人是這家的男主人,叫孟毅廣。見到我他很熱情,家裏正在炒菜:“哎呦,林師傅來了,正好開拖拉機的二林告訴我們了,說你在村口下的車。這不我讓你嫂子弄幾個菜,中午咱們一起喝點。”
做菜的女人抬頭衝着我笑了一下,我感覺這個女人的笑容裡好像有點無奈。
中午的菜很豐盛,有家常燉的鯉魚,有小雞燉的蘑菇,還有大塊的紅燒排骨。另外還有拍黃瓜,蔥蘸醬,還有一小盆剛炸的花生米。
酒是汾酒,我們兩個在院子裡擺的小桌,淺斟慢酌。
“我說孟老闆,你們村口那個砍樹的瘋女人是怎麼回事?”我夾起一個花生米放進了嘴裏,順便問起那個女人。我一直對她有興趣,總想打聽清楚。
在一邊舀水的女人聽見我說的話就是一抖,手裏的水瓢差點掉進了水缸裡。孟毅廣有些不高興的回頭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幹啥大驚小怪的?”
說完喝了一口酒對我一笑:“老弟啊,那個女人是你嫂子的遠房表妹,也不知道怎麼地了,就得這麼個瘋病。頭兩年還砍過人呢,這兩年就算是纔好了點。”
我點點頭,陪著孟毅廣喝了一口酒:“那孟老闆請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呢?”
我一問到這,孟毅廣嘆了一口氣:“別提了,這兩個月咱們村裏出了不少的事。大上個月初,老王家二孩游泳讓水鬼給撈去了。月中老徐家丫頭也死的莫名其妙,滿臉的血跟抹的胭脂似的,而且孩子死的時候還是笑著死的。”
孟毅廣又喝了一口酒:“月末老曲家的媳婦死了,那個慘,肚子不知道讓什麼玩意給掏開了。他家那小子跟媳婦睡在一個炕上,楞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是讓他媳婦的腸子給燙醒的,警察也來了,什麼也沒查出來。老曲家那小子還進了三天的笆籬子,也給放了。”
我剛要說話,孟毅廣夾了一塊魚吃了一口,再喝一口酒:“這還沒完呢,上個月咱村子又死了兩口,一個燙死的那個是自己用菜刀抹了脖子。村子裏的人都說這個村子要滅,都搬走不少戶了。”
我有點納悶:“孟老闆,那你怎麼不搬呢?還要花錢請我?”
孟毅廣長長的又嘆了一口氣:“我也想搬家,可是十多年前就有人給我算的命,我要想發財,就得在這住,我走不了。”
我點了點頭,信鬼神那就信命:“咱村除了死人以外,還有什麼蹊蹺事嗎?”孟毅廣在院子裡還看了看四周,然後才小聲的跟我說:“聽他們晚上上山的人說,山上那片老墳那,到了晚上就有一片影影綽綽的人在那哭。”
吃過了飯我就找了一個房間休息了,因為我打算晚上去那片墳地去看看。再加上我這一百來裡地拖拉機坐的,我要是不歇會,晚上出了事情我都沒法應對。
吃完了晚飯,我問明白了那片老墳的地址,一個人就出發了。也沒有人敢跟我去,據說現在那片晚上去撿知了猴的都不敢去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天色就已經黑透了。而且我現在也進了小樹林,這就算是這座小山的腳下。夜風吹的小樹林嘩啦啦的直響,雖然久經沙場的我,心裏也有點毛楞楞的。
出了小樹林就是那座小山了,那片墳就在半山腰。我還沒到地方,隔著幾十米,我就聽見那邊有哭聲。聲音不大,隱隱約約,時斷時續。不在意的時候聽的非常清晰,當你仔細去聽的時候,又好像沒有了。
我腳下逐漸的放慢了下來,儘量避免自己踩到枝葉發出聲音。轉過一個小彎,我就看到了一片的山墳。而墳前站著一堆的人,在那裏哭的肩膀都跟著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