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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清水遙遙 靈犀一點

    至於這四個武士如何將“唐公子”錦心“認出”,這四個武士在孩童時就選入曇黍國的公主府訓練,終其一生只有一個任務:保護公主的安危。在最初孩童時必須修行的武法有一門是聽聲辯位,還有一門是聞味辨物。

    他們能在錦心易容的情況下,透過之前花善公主回國後跟自己所陳述記住自己朋友的音色,音調和身上的氣味就快速分辨出眼前之人,便是公主在公主府所談論的蜀國唐錦心。

    錦心至小才一月的嬰孩時,就已經在鳩齒糜尾裡泡著。爲了掩蓋身上的彌味,有一味鬼蘭的後香特別長。但是一般人只能聞到前調最普通的香味,桂花香,所以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而錦青香味裡,中調特別複雜,大概十多味花香,樹香還有果香。

    花善曇黍國王族,懂醫理,訓鳥獸,還擅香料。當然,後來的花善完全把自己當一味笑料。聊天如何形容自己的朋友,不是形容外貌而是她的聲音裡有什麼,像什麼,身上有哪些花的香味,有哪些吃飯走路的習慣,這些往往都是其他族人忽略的。

    “錦心,那你記得聞軒和念珠郡主嗎?”

    河邊那摳腳底板瘦和尚,看見一身紅衣的花善公主,一個腳尖一點就飛到橋上來。

    “花善,快跟我走,我在無丘鎮找到了好酒。”

    “什麼酒?”

    “快跟我走,要是錦心也在這裏就好了。”和尚來拉花善,就要往橋頭走去。

    “你眼前的這人不就是錦心嗎?你好好看她的眼眸,是不是有一顆重眸。”

    和尚原本想著將花善帶去自己藏酒的酒窖裡,一遍喝一遍跟花善聊分別幾年後的趣事。一看與花善相對之人的眸子,頓時欣喜又新增了三分。

    “錦心,我又給你騙啦。說,你是不是想從這橋頭轉過去,從背後掀翻我的小船?”

    聽的和尚這麼一說,原來也是舊日知己,且跟自己親厚無比。可以推測自己之前的確是好戲弄人,好打抱不平還光交朋友的性格。

    “自在和尚。我們臨別之前你不是說要去學百花釀麼?還說著清水遙是極佳的窖酒之處。”

    “花善,自在我幾時騙過你?快!帶你們去雲棲觀看我的珍藏。我去年埋的相見酒,可惜要後年才能開壇,今年的花還在晾曬,那酵母和陳酒可難得了,是我去一位儒學大家的地下藏酒的酒窖裡取的!”

    錦心想起花善剛纔說到聞軒,問她。

    “聞軒?你說的是舊闌蘇,也就是闌蘇因為隱梅的百聞軒?”

    “是呀,不然還能有誰?”

    “公子你出現在翠屏樓,我倒一點也不驚訝。二公子早就要我們留意你是否安全到達闌蘇。”采薇說。

    “那我在翠屏樓與百聞易出手,你為何不護我?”

    “公子,既然您已經知道自己曾是唐門掌門人,他雖是隱梅莊二莊主,百曉生新收的關門弟子,並不是您的對手,何況他知您是唐門人還贈您錦囊。”

    “你一直在我後面跟著我?”

    花善扯下自己的面紗笑。“錦心,你不記得聞易是錦青的情郎麼。隨後她又說,對哦,我的錦心失憶了。”

    難怪了,錦青在闌蘇不回唐門,原來是跟聞易在一一起。難怪百聞軒隨便在路邊撿了個生人回府邸悉心照料,原來都是舊知己。

    ——但拾翠齋無所不知不曉,百聞軒既知錦心身份,為何不與自己相認?錦心終於覺得百聞軒出現在景州有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必然,那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還有百聞易,最奇怪的是,他看見我既然穿著白聞軒的衣衫,為何還要給我錦囊去隱梅山莊找百聞軒。難道這對情人,妹妹錦青愛學逍遙公子的瀟灑,他愛學諸葛孔明的計謀?不過,興許是他不知錦心已經見過百聞軒了罷。

    尚且,二人後來雙雙趕往盛京雖不知真假,倘若為真,又為何事所累?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因為一路奔波,自在和尚邀大家一起去雲棲觀,故友相逢,精神爽朗,於是大家都投宿在雲棲觀,以往清冷的道觀,一下熱鬧起來。

    自在和尚從地窖搬出一陶壇新酒和在那無丘鎮搬回來的佳釀,做了幾道小菜,將桌子搬到二樓和眾人賞月。錦心卻沒有多大心思去品嚐,捏著酒杯一引而盡只說了:這酒挺滋味醇美,甘冽滑喉。便轉身回到房間休息。

    花善公主和自在和尚則飲至深夜,酩酊大醉。

    早上晨鐘將錦心驚醒後,眾人收拾好行裝依照計劃上山拜謁闕蘭大師。自在和尚怕錦心一行途中不便,道觀並無雜事,便親自帶眾人上山。

    花善因與錦心好久不見,雖然有些宿醉,仍舊提議一起同行,若是有何變故也相幫,儘管幫不了,人多也可嚇他一嚇。

    “去這休蘭寺的路上,興許會碰到一頭麒麟,它不吃人,專門用火燒人頭髮。”自在和尚說。

    采薇,星儀,青禪青觀下了一跳,花善和錦心捂著自己的頭,內心悲慼。

    “這麒麟也怪,只能走直線,所以,這一路上我們最好折著走纔不會遇到他。就算遇到他,我們可以上樹。”

    “公子,若是真的遇到了怎麼辦?”

    “星儀姑娘,你別擔心,遇到了我們就折著走,然後爬上樹。”花善一臉認真道。

    眾人一聽,笑得前俯後仰。

    青禪在旁低聲說:“公主,我們可以用輕功直接飛上樹。”

    看他們討論得如此正緊,錦心和自在和尚哈哈大笑:“逗你們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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