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七連雪山 群狼圍攻
“七……七連山嗎?翻過這座山丘背後就是了。”
一個扛著鋤頭,正在山地裏拋紅薯的老農,挖了半截沙土已經堆砌了三座小小的紅薯山。他有些疲倦的身體,正好矗立著鋤頭,休息一會兒,對著一身錦衣的俞子將和一身藍灰色鵝毛披風的張清碧指路到。
二人策馬就要往老農說的方向而去,見老農挖得辛苦,且身子有些瘦弱,俞子將給他留了半袋好消化的糕點和一袋肉脯。
“哎,兩位。我老頭兒不會白白拿你們的東西。雖然不知您二位為何趕去那裏,但老頭兒還是要告誡你們,二位還是別去了,七連山裏已經下過一場雪了,沒食物的狼已經叫喚了幾天,吶,你們聽。”
果然,狼嘯之聲悠悠的傳來。
“師妹,還去嗎?”俞子將問著遠眺這七連山山頂白茫茫一片的張清碧問道。
“去,我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才能解開雲香婆婆的心願。”張清碧堅定的說道。
“這幾根最大的紅薯你們拿去吧,若果沒有火,生吃也是要得的。你們切記,如果遇到狼群,莫要將自己的背對他們。他們最怕火,你們一定要想辦法出來啊。”那老農叮囑道。“若是你們出來,受傷或是沒有去處,吶,你們沿著這條沙坡翻過去,那裏有一片柏樹林,我家就在那裏,你們可以過來歇歇腳。”
“您為何這麼冷的天,還出來挖紅薯呢?我看您已經挖了這麼多,足夠您一個人度過這個冬天了,為何還……”
“哎,你有所不知……”老農原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當年那駭人的場面,和眼前完全陌生的人,就沒有再說話。
“多謝老伯!”接過紅薯的俞子將和張清碧策馬向七連山奔去。
一路狼嚎之聲越來越清晰,越往七連山去,一路越是寒冷,風越刺骨。
“師妹,你看那處。”俞子將指著七連山最近一處荒山的山腰間森森白骨說道。
張清碧看著零零散散,卻骸骨遍地的那一片山腰中間和山下,嘆息道:
“這得有多少人喪命於此啊。”
“師妹,我們就不過去了罷。”
“不知那七連山背後,是什麼樣子。”張清碧還想翻過七連山的第一座山,去它背後看看。
“師妹……”
風把人和其他動物的氣味,傳到群狼的鼻子裡。
遠處一身震天的長嘯之聲,所有隱藏在高山岩石後的狼群都召喚了出來,一時間,整個七連山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張清碧正策馬在在前,俞子將一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警惕著周圍的情況。
已經走到一座山前,二人所騎之馬無論怎麼驅使都不願意再向前,馬蹄焦躁的在原地踏步。
“不好!”俞子將覺得有些不對。
“師兄,怎麼了?”
“師妹,你聽。”
“沒有任何聲音啊。”
“這才蹊蹺。”俞子將說道。
“快跑!”反而是張清碧在前面,先看見伏在眼前山腰草叢裏,正緩慢向山下自己和俞子將方向移動的頭狼的眼睛喊道。
張清碧的叫喊生,驚動了埋伏在岩石和草叢裏的狼群。
那頭狼直接從乾燥的草叢裏,像一隻離弦之箭竄出來,帶著像進攻命令一樣的狼嚎之聲。
俞子將和張清碧的馬被突然出現的狼群驚嚇,已經慌了方向,帶著俞子將和張清碧四處狂奔。
“師妹,不要鬆手,小心。”俞子將在馬背上顛簸著喊道。
俞子將知道二人的輕功和反應都不錯,在馬背上不會被馬摔下而受傷。如今的情況,若是馬匹跑走了,他們徒步出這山地,恐怕需要些時日,還不知面臨什麼窘境。
還好,這兩匹馬也曾被訓練過。主人一陣馬伕後,慢慢靜下來,喘著粗氣和狼群對峙著。
看清眼前形式的時候張清碧,難免有些慌神。
只見自己和俞子將近處皆有狼群夾擊,左右還有狼群正往山下趕來。
“師妹,不要輕舉妄動!”俞子將看著正準備奮力想要跑出狼群包圍圈的張清碧說。
“二師兄,我……害怕。”看著全部眼睛都盯著自己的張清碧,終於冷下來了一直想當英雄的熱血。她想把羅滿的訊息帶回去給雲香婆婆,想做一個英雄,想有人想維護自己,像維護唐錦心那樣。她想有人愛自己,信任自己,像唐錦心對大師兄那樣。
她想著,也許,等自己做了英雄,就會得到跟他們一樣的東西了罷。
可她自己都嘆息:沒想到,自己的英雄夢都葬身在了這狼群裡。
“清碧,聽師兄的,不要動就好。”俞子將緩慢的將自己的馬慢慢挨近張清碧。
狼群全部都已經集中到張清碧和俞子將的近處,眼前的兩匹馬,兩個人已經在狼群的包圍群,只等頭狼的一身號令,全部都可以群起攻之了。
群狼正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表兄,好訊息。”培風一路疾馳趕到凹平居,給正在與錦心一同商量婚禮請帖樣式的柳懷言報信而來。
“什麼訊息?”
“你還記得那個孟嬤嬤嗎?”培風說。
“哪個孟嬤嬤,我好像不曾聽說。”
“啊,以前我在禁宮的時候,我身邊的那個孟嬤嬤。”錦心說:“我知道她,你大師兄當時不在,他不清楚,培風,你快說怎麼了?”
“對哦,當時只有表嫂和青帝在,大師兄不在。”培風想起來說道。“她給已經回到禁宮當差的十石傳話,說自己的堂妹王棉葵這兩日突然不瘋了,把自己打扮得乾乾淨淨,去找了孟嬤嬤。說自己可以證明,當年是俞志陽命人將那些金銀珠寶,栽贓嫁禍給劉將軍府。”
“什麼?”柳懷言驚歎道“她就是是當年的人證。”
“她說當時買藥回來,遠遠就看見劉將軍府火勢沖天,還好她親眼看著劉夫人抱著小公子離開將軍府,才安心。她不敢暴露自己是劉將軍府的人,脫下自己的劉府婢女衣服,裹著稻草,在稻草堆裡隔著巷子遠遠的觀察。有人在那麼大的火勢裡沒有遠離,出來躲避,而是運著幾十口沉重的大箱子往劉將軍裡面進去。她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後來才知道那便是栽贓給將軍府的銀子。那時劉將軍府已經被殺的被殺,除了夫人和公子滿門被屠殺,她只有裝瘋賣傻,已等時機。她在等,等俞系勢力傾倒的那天,等夫人帶著小公子回來。前日你跟表嫂去劉將軍府祭拜,被孟嬤嬤的堂姐黃二娥看見,黃二娥回家時跟鄰居說起,這些年第一次看見有人去劉將軍府祭拜。拿著葫蘆玩的王棉葵突然衝過來問,那孩子多大了。黃二娥說,看模樣,二十六七的樣子。她大笑著說,自己終於等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所以她纔跟在家休息的孟嬤嬤坦白,自己這些年的隱忍。說這兩日要去找到當年出現在劉將軍府的人,她手上還有當日劉府是被人惡意栽贓陷害的物證。”
“快,找人去將她保護起來。”柳懷言說。
“表兄。我來之前,已經安排了幾十名紀家堡的弟子,去了她家附近,將她嚴密的暗中保護了起來。圖南已經前去涼月寺通知姑母了,只是姑母不能出涼月寺來,還需要表兄去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好。”柳懷言急著站起來說。
柳懷言和錦心在朝天巷裏的一處破爛的瓦房裏,見了那個隱忍了二十多年的王棉葵,一身劉將軍府往日為婢女時候的衣衫,如今看著比孟嬤嬤老個十來歲,完全是七老八十的樣子。
“這臉……還有五官……長得真像夫人,只有那……眉毛像將軍。”王棉葵欣慰的顫巍巍的說道。
“感謝您這麼多年的隱忍,如今我們劉府終於要沉冤昭雪了。”培風說。
而柳懷言重重的跪在了王棉葵的膝下,培風見了一起跪下。
“這個,就是當日在那車上指揮俞彪和俞昊天往裏面搬運財物之人身上的東西。”王棉葵將一塊泛黃的帕子包好的東西遞給培風說道。
“要不是他下了馬車,被劉將軍府角落裏給夫人慶生還未燃放完畢,後來在火勢裡被點燃的巨大爆竹嚇到,他混亂中不與會遺落下這東西。這東西金貴無比,倒像是帝王所賜,必定能指認身份。”王棉葵說。
柳懷言開啟舊帕,裡面是黃色的流蘇上面是一塊純淨無暇的美玉,玉石兩面都有字:萬,裡。
“這是成帝賜給俞志陽長子俞萬里的玉牌,如今竟然能將整個俞系都收入法網。”柳懷言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