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識

    站在孤兒院外面，賈國文看著自己手裏買的東西，躊躇不前，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小男孩說市局裏做的決定，即使這種情況很正常。

    門衛老頭揹着手踱了出來，打量著身穿警服的賈國文，“看孩子嗎？”

    “嗯。”賈國文點了點頭。

    “進去吧！”老頭轉身開了門。

    “哎。”

    賈國文提著東西走了進去，穿過了小廣場，站在孤兒院樓前，一群孩子正在地上玩耍，身上沾滿了泥巴。望了一圈，沒看見男孩的身影，賈國文走進了樓層裡面，在男孩住的房間門口又停了一會兒，才推開門走了進去。空蕩蕩的大房間裡，只有男孩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靠著窗戶的桌子上，望著外面的天空。

    “我叫陳子言，死去的是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妹妹，是有人放火燒死他們的。”

    男孩的突然開口，嚇了賈國文一跳。只不過一句話後，無論賈國文在怎樣詢問，男孩都在沒有開口。賈國文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孩，在目睹了自己的親人被活活燒死以後，心底會留下怎樣的陰影，一種深然的無力感從心裏蕩了出來。

    回到所裡以後，賈國文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去調查陳子言一家的身份，卻只得出男性死者為陳一山，陳子言的父親，女性死者為王菲，陳子言的母親，女孩名字未知，大概是陳子言的妹妹，其餘的身份、背景、社會關係一概不知。

    自己的第一件案子就這樣慢慢的歸入了檔案室，賈國文苦笑了一下，覺得剛入行時，師傅說的話都是對的。

    花開花落，又是一年，孤兒院門口的幼小槐樹長高了五釐米，陳子言也長高了五釐米。

    賈國文由於表現突出，被調離到大城市，臨走的時候，想起孤兒院的陳子言，像第一次一樣，買了東西，一個人慢慢的走了進去。

    陳子言還是老樣子，整天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看外面的天空，賈國文放下東西，嘆了口氣，又慢慢的走了出去。出來的時候，一個三十出頭，戴著金絲邊眼睛，身著西裝，腳蹬皮鞋的平頭男子，在孤兒院門口靜靜的站著，與賈國文的目光相對。

    男人眼睛下的目光，賈國文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間卻沒想起來。

    身後門衛老頭佝僂著背踱了出來衝金絲邊眼睛男人說，“看孩子嗎？”

    賈國文搖了搖頭，男人點了點頭，兩人擦肩而過。

    男人進去以後，打量了一圈這座孤兒院，徑直的走向了院長辦公司。

    “我想要領養你們這的一個孩子。”男人坐在院長的對面，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睛。

    “您是？”

    “這是我的個人資料。”

    院長細心的看完之後，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句，將一摞孤兒院孩子們的資料，推向了男人的面前。翻過前面的幾張，男人的眼睛停在了陳子言三個字上，

    “嗯，就是這個孩子了。”

    “不，就呆這，哪裏都不去。”聽見自己要被眼前的男人領養後，陳子言說了進入孤兒院的第二句話。

    男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院長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男人沒有說話，出了院門，撥了一串號碼，“老闆，事情有點麻煩。”

    “三兒，達到目的就可以了，辦法不只一個。”

    男人想了想，順著街道往寒橋走去。

    寒橋下面，流浪漢扎堆的窩在一塊，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小女兒縮在角落，手裏撥弄著不知哪裏撿來的撥浪鼓，大眼睛望著四周，身旁睡著鬍子拉茬的中年漢子。

    男人蹲到女孩的面前，從口袋裏掏出兩顆糖果，放在女孩的手心裏，“跟叔叔走，叔叔讓你每天都可以吃糖果。”

    頓了一會兒，女孩輕輕的把撥浪鼓放在漢子身邊，跟在男人的背後慢慢的走了出去。

    “不願意被領養也沒關係，我會資助他上學，資助他所有的一切。”男人再一次的坐在了院長的對面。

    “我替孩子謝謝你。”院長站起來，真誠的說。

    又是半年，又到了夏天，一個五歲的小女孩進了孤兒院，眼睛很大很亮，滿滿的裝著星辰。

    陳子言倚在門口，小女孩跑到陳子言的身旁，聲音很甜的說，“我叫林西貝，你呢？”

    “陳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