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捕獲
當夜,被臨時作為審訊室的房間燈光徹夜未熄。
而陳子言與賈莎莎二人,在其共同的堅持下,也參與了審訊。
“這是軍人的恥辱!”
當喬宇來到審訊室後,看著對面的劉軒深深嘆了一口氣。
劉軒沒有說話,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同情。
“我當兵十年了,從普通兵,到特種兵,參與過多次重要圍剿活動,一直是罪惡的審判者,直到我退役,被上面派遣擔任警校教官,我從未想過,在我身邊,竟會出現的這樣的人,放心,你問吧,我會全力配合。”
聽過此話,劉軒點了點頭。
“喬教官您好,我調查過您的資料,所以在審訊前,我便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您不是兇手,所以此次叫您來,審問談不上,只是想聽聽您對這些日久相處人的一個分析。”
“如果還未審判就相信我不是兇手,那您可就算的上不專業了,資料只是初步判斷,人是會變得,不說別的,當下擔任教官的八人,曾經那個不是赫赫有膽的勇士,我們都至少參與過一次以上的恐、怖分子圍剿活動,所以單純從資料來說,無法去判斷,說實話,從我們被同時調入這裏後,大家日子過得都很清閒,擔任教官的一共有十二人,被分到了三個宿舍,我接觸最多的還是同宿的另外三人……”
這場談話,喬宇說了很多,同時也藉助特種兵獨有的觀察能力,將自己的分析全都說給了眾人,所以待他走後,劉軒陷入了久久的思考。
“喬宇是個有擔當的人。”陳子言見他如此,在一旁開口說道。
“恩,喬宇是當初特種部隊中的尖子,但在一次稽毒過程中,因上級指揮不當,漏掉了幾個罪犯,這才導致了他的家人被瘋狂報復,妻子死於虐待強、奸,老父老母更是被槍殺,心灰意冷下,才退役的,但即便如此,還是在堅持軍人的本分,為祖國的下一代做著自己的貢獻,所以僅憑這點,我便有足夠理由相信他,國之棟樑,不容被懷疑。”
“那些毒販如今落網了嗎?”賈莎莎聽過這話後只覺揪心,開口問道。
劉軒點了點頭,繼續開了口:“恩,後續是由你父親親自指揮的,而喬宇,則也參與這次活動。”
“哎。”
賈莎莎嘆了一口,陳子言默然。
“無論是軍人還是警察,打擊罪惡都是我們的天職,所以早就做好了獻身事業的準備,只是有些人命苦了一些,算了,不說這些,審訊繼續。”
搖了搖頭,劉軒使勁揉了揉臉頰,坐直了身體。
審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當到了第七個人的時候,忽然有人衝進了審訊室內。
“有人從後牆跳牆跑了。”
“嗯?”
劉軒眼睛一瞪,瞬間站起了身來:“問話停止,迅速出動所有警力!”
說完這話,劉軒看著面前的一位教官,伸出了一隻手:“職業需要,希望理解。”
那人對此爽朗一笑,握住了劉軒的手:“軍人警察不分家,對待罪惡,理應同仇敵愾。”
逃跑之人在警力全出的情況下,很快便被抓了過來,而這一次,訓練場上大燈照射,在燈光的最中心處,劉軒站在原地,靜靜望著面前被押送而來的男子。
“這裏有著冤魂。”
這話落閉,那帶著手銬的男子猛然抬起了頭,麵露恐色。
“我不想殺她的,我喜歡她,我一見到她就喜歡她了。”
“可她還是死了!”劉軒瞪大了雙眼,走上前一步,厲聲吼道。
“不,我不是故意的,那夜我槍傷後遺症犯了,太疼了,所以我喝了一瓶白酒,來緩解疼痛,但我沒想到那時候碰到了她,所以藉着酒勁,我跟她表白了,她沒有同意,所以我很激動,拉住了她,她不斷反抗,不聽我說話,打我頭,踢我下體,我那時候實在頭疼,一衝動就拿磚頭拍了她。”
那個教官抱著腦袋蹲在地面上,聲音哽咽。
他的腦袋上有一處沒有頭髮,同時有著彈孔留下的傷痕。
劉軒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對著那壓著兇手的兩位警察揮了揮手,而後望著那原本屍體放置的位置,攥緊了拳頭。
警車警笛聲響起,劉軒站在車前,望著陳子言與賈莎莎二人,忽然嘆了一口氣。
“他是前幾年打擊邊境走私的特種兵之一,那次戰鬥,他的頭部中彈,雖然全力搶救,但還是留下了極重的後遺症,國家爲了照顧他,讓他不失尊嚴,這才調派他到這裏。”
“但他殺人了。”陳子言靜靜開口道。
“是,既然殺了人,就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仰頭望著即將天明的天空,劉軒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國家會因為他的功績從輕發落麼?”
賈莎莎站在一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會,法律面前,功不抵過。”
警笛聲漸漸遠去,賈莎莎突然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著此刻陳子言望著天空出了神,輕輕開了口:“為什麼會這樣呢?”
“人都會犯錯,走吧,回去了。”
說完這話,陳子言沒了開口的慾望,自顧向前走去。
他有一句話沒有說,有些錯誤,可以被原諒,但有些錯誤,則必須要受到懲戒。
賈莎莎望著他的背影,一時啞然,追了上去。
天色漸亮,這一日,清晨的起床號沒有響起,學生仍在酣睡,而教官內部,則接到了一份上級的整頓條令,一時間所有教官全部被更換。
而臨走時,喬宇找到了陳子言。
“我打你,是覺得你那件事情做錯了,有些事情錯了的確可以彌補,但有些錯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說完這話的喬宇似乎有些感慨,吐出了胸口積鬱之氣,這才繼續開了口:“他當初也是一個很好的兵,說實話,從他歸案後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為那傷,他是不是就不會犯這種錯了?”
“也許,但有些錯,錯了終究是錯了。”見喬宇有些失落,陳子言仍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就好,其實你也如此,男人嘛,低下頭不難,脊樑挺直就行了,走了!”
揹着大大的行軍包,喬宇說過這話後灑脫轉身,只留給了陳子言一個背影。
與此同時,集合號響起。
隊伍很快集合完畢,而此時已經站在隊伍中的陳子言望著那輛遠去的軍用卡車,心中忽然空蕩蕩的。
這一刻,天空無雲,晴空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