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班樺自殺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已經是中午,烈日炎炎的天氣,學生們三兩成群的向着學校魚貫而入。
安妮的父親本來想開車送她去學校的,不過,安妮的一個眼神,父母就懂了。
安妮的父母同歲,生日還是在同一天,說來也算是緣分天定。
安妮的父親安邦志,梳著大背頭,身材還算健壯,標準的國字臉,眼角淡淡魚尾紋,戴著金絲眼鏡,很是儒雅。
安邦志嘆氣道:“女大不中留啊!”
安妮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我是不想讓父皇多操勞,您日理萬機,掙錢養家,我這是心疼您啊!再說了,您不是計劃著再要個小寶寶嗎?我怕您吃不消。”
安邦志哭笑不得的瞪著安妮,解釋道:“你是父皇還很年輕,沒有那方面的困擾,還有,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個少兒不宜的知識。”
安妮露出狡黠的表情,眼睛眯著,小聲說道:“有一次去您的書房找您幫我解答一道數學題,推開門,您不在,電腦螢幕上……”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安邦志立刻打斷了安妮,“義正言辭”道:“以後我會注意的,你快走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還是打車去吧,上個星期給你的錢還沒花完吧,不行再給你幾百。”
安妮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我就卻之不恭,權當封口費了。”
安邦志不再接話,給了錢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媽媽去打麻將了,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到十分鐘,餘吉安便來找她了,兩個人便離開了家,去學校了。
兩個人考試的學校正好是本校,班裏也有幾個是在本校,都開心的不得了,主教樓的上課教室成了一個個考場,主教樓旁邊二號樓也成了考場。
餘吉安和安妮的考場在二號樓的第五層,教室外是過道,此刻已經有不少人趴在過道的欄杆上,三言兩語的聊著。
明天就是高考了,現在再抱佛腳,顯然成效不大。
餘吉安和安妮也趴在欄杆處,踩點完畢的兩個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只是沉默。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無言,不需要時刻不停的交談,他知道她還在身旁,而且永遠不會走遠,那種踏實,不言而喻。
安妮微微的側過頭,靠在餘吉安的肩膀,嘴角是甜甜的微笑。
餘吉安這時也握住了安妮的手,靜水待流長。
時間就這樣在指縫溜走,高考就這樣來臨!
六月七號,八點開始考試,安妮和餘吉安七點半就已經在考場坐好了。
二號教學樓坐北朝南,陽光此時暖暖的照著,透過窗戶,撒向了一間間教室,為緊張的考試鋪上了一層舒心的色彩。
他倆坐在南邊第一豎排的前兩個,餘吉安在安妮的身後。
安妮轉過身,有些緊張看著餘吉安說道:“吉安,不管怎麼樣,千萬不要作弊!”
餘吉安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放心吧,我不會的,你也不會的,對不對?”
“對對對,其實吉安,我帶著你這麼早過來,就是爲了熟悉熟悉考場,適應考場的整個氛圍,不至於到時候緊張。”
餘吉安不說話,直接起身,走到安妮的身旁,右手放在安妮的肩膀,安靜的說道:“安妮,我會努力的,別擔心我,你知道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你相安無事,我自然鎮定自若。”
窗外的陽光撒在兩個人身上,時光流逝的陳舊的感覺,像是放映機裡的膠捲,定格的畫面總是那麼的充滿了酸掉牙的浪漫。
這時,不間斷的考生進入,餘吉安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俏臉微紅的安妮,淡淡微笑。
霎時間,餘吉安的微笑凝固,門口出現了一個男生……
他就是夏燃,在他的身上,餘吉安感覺到了昨晚牛東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渾濁的灰色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夏燃,夏燃也感覺到一雙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看著餘吉安的他,背後立刻冒出了冷汗,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心悸的感覺讓本來微笑的他瞬間嚴肅起來。
餘吉安朝著夏燃露出微笑,之後便不再看他,和安妮交談起來。
夏燃如釋重負,也點頭示意,趕緊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好在餘吉安的一側,與之平行。
第一場語文考試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開始了,每個人都低頭認真答題,命運在此刻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不知道去向何方。
時間在筆尖悄悄走過……
“考試時間到!”
隨著教室外那一聲渾厚的男聲傳出,他們停下了手中的筆,試卷被監考老師收走,上半場考試結束。
夏燃趕忙收拾東西,因為他是永安二中的學生,所以還要坐大巴車回學校休息。
夏燃頭也不回的離開,自始至終沒有看餘吉安一眼。
安妮收拾好東西,轉過身,神色輕鬆,神采奕奕的說道:“沒想到試卷這麼的簡單,害得我擔心了這麼久,咱們趕緊去餐廳吃飯去!”
餘吉安也點頭道:“我也餓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離開教室,一個女生趴在桌子上哭泣著……
下午的考試也進行的非常順利。
時間到了晚上,說是晚自習,其實教室裏也是鬧騰一片,當然也有複習的同學。
繁星點點的夏夜,月光下的永安一中帶著獨特的美感,就像是油畫一般。
餘吉安和安妮離開了嘈雜的教室,去了主教樓頂層的天台。
兩個人坐在天台雜物間的房頂,欣賞著美景,獲得了暫時的安靜。
安妮伸了個懶腰,靠在餘吉安的肩膀,“你要去臨安大學,對嗎?”
餘吉安點點頭,“對啊,那是咱們市最好的大學。”
“嗯,我也去。”安妮想著,忽然問道,“我聽說天台這裏曾經死過人,好像是高考沒考好,跳樓自殺了,所以天台就被封了,禁止學生們上來,好在咱們有辦法。”
餘吉安想著。“對,好像是五年前吧,那個人似乎是叫宋偉?”
兩個人就這麼說著,餘吉安看著冷清的天台,突然,他看見一個女生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天台的邊緣。
餘吉安警覺道:“安妮,似乎有人要跳樓!”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女生只是再往前走了一步,身體便失去了重心,在重力的吸引下急速下墜。
安妮沒有片刻猶豫,站起身,凰印在頭一閃而過,金色巨翼展開,灑落一地金光。
安妮稍微收斂了一下翅膀的光芒,立刻朝著樓下飛去。
女生閉著眼,身體在下墜中獲得了自由,嘴角的微笑,眼角的淚痕,她就是今天在教室裏哭泣的那個女生,她叫班樺。
模樣清秀的她,學習成績也不錯,年級前十的程度,可是在上午語文考試的時候,由於審題失誤,作文的整體立意跑偏了,再次檢查試卷的時候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中午的時候,傷心的輾轉難眠,導致下午做數學的時候,有些睏倦,有些題沒能做好,心態徹底崩了。
父母一直對她管教的比較嚴格,要是高考成績不理想的話,她不知道父母到底會被氣成什麼樣子。
本來想來天台散散心的她,鬼迷心竅一般的朝著天台邊走去,看著高高建築下,走過的一個個渺小人影,她想要去觸碰他們,所以,一念之差,纔想到了跳樓這個法子。
班樺預想中的結束並沒有發生,她朦朧中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抱著著陸的,柔軟的包圍釋放了心裏的緊張。
睜開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仍舊在天台,四周黑暗,看不到其他人的蹤影,記憶忽然有些恍惚,我怎麼還會在這兒站著?
說著,班樺再次走向了天台邊。
“難道剛纔是我的一個夢嗎?看來上天都告訴我要死啊。”班樺抬頭看著夜空,星星閃爍,無盡的遐想蔓延著,夜是深邃漫長的黑暗,月是閃爍清冷的冰涼。
而現在,她考砸了,辜負了父母的期望,雙鬢斑白的父母,歲月不饒人啊!
班樺思索著,突然被人拽住了右手手腕,被拽了回來。
班樺一把甩開,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瞪大了眼睛,“你是誰?上來做什麼?”
安妮解釋道:“我上來透氣啊,教室裏太悶了,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班樺攤手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這是在尋死嗎?”
“什麼?”安妮被班樺出人意料的回答噎住了。
涼爽的風吹過,班樺的長髮飛舞。
“既然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去死了,祝你高考順利。”班樺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應該考得不錯。”
安妮再次拉住班樺的手,“咱們之前見過,我知道你學習不錯,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放棄生命啊!”
班樺輕輕地拉過安妮的另一隻手,微笑著說道:“我沒考好啊,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說著,她微微側身,使勁兒一拉安妮,反手一推,安妮從天台掉落……
班樺看都沒看安妮一眼,轉過身剛準備伸個懶腰,卻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股滔天的煞氣瞬間迎面而來。
餘吉安面色鐵青的看著班樺,灰瞳裡隱約見赤紅色閃過,“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