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搞了幾隻小白鼠回來，曉飛看到的時候一臉興奮，還謝謝我送他這麼可愛的寵物，但又傷腦筋應該怎麼養起來。

    我呵呵一笑，“別裝傻了，救不了它們的，他們是實驗品。”

    曉飛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看著這三隻傻白甜，一個勁兒地對著它們道對不起。

    我抽了支菸，吐出一口菸圈，“這三隻小傢伙如果可以救更多的孕婦和嬰兒，那也就算是它們的造化了，不用太可惜。”

    下午四點半左右盧小小給我們打電話了，我剛接到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她，看曉飛一眼，應該是他給的號。

    盧小小過來先問了幾句曉飛有沒有從培養皿裡再看出些什麼來。

    曉飛指著旁邊桌上吱吱叫著的三隻小白鼠，“我哥讓用它們做實驗。”

    盧小小到底是小女孩兒，過去逗了幾下，似乎也覺得很可愛，有點不忍心的樣子，我沒理她，讓曉飛早點兒做實驗，要確保明天我們就能看到效果。

    曉飛在實驗室裏忙碌起來，盧小小和我走到外邊辦公區，我問她有沒有其他的可用資訊，現在只是等著實驗結果的話，那進度太慢了。

    盧小小對我道：“有倒是有……不過似乎沒什麼用。”

    她就聽聞過“無腦嬰兒”的事情，也針對此事件跑了三個醫院，拍了不少的照片，還做了相應的背景調查，同時向報社申請動用力量查探了另外兩家事故醫院的相關資訊，但那兩家醫院並沒有出現不明藥品，我們現在偵察的這個醫院的違禁藥，似乎只是個例。

    她把自己工作的一些資料和手提電腦也帶來了，進行案件分析。我去看了一下那些東西，還真的無法從中檢視出什麼結果。

    忽然我靈光一閃道：“你有沒有查過何主任的身份背景？”

    盧小小愣了一下，轉而笑對我道：“看來你不笨嘛，我還真查過，他之前是一家生物製藥的醫藥代表，後來的話，好像因為一起醫藥糾紛，而轉行了，他倒是沒有多少臨床經驗，但因為多年打下的人脈背景，所以醫院還是給了他一個頭銜。倒也還是有點實權的。”

    盧小小的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會不會何主任至今也都還和之前代理的醫藥廠家有聯繫，而他現在所做的，也許跟醫藥廠家會有關聯。

    我問盧小小能不能找到何主任在醫院裏以前確切的資訊。盧小小為難道：“這倒是可以跟報社的領導申請一下，可是我也不能確定。”

    算了，太麻煩了，我走到一邊，給方叔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幫忙覈實。

    接下來我們三個人再在一起理順了思路，盧小小可以隨時和小謝夫婦取得聯絡，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向他們詢問，曉飛則負責跟進這些細菌到了小白鼠的身體裡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我計劃著趁著現在的空檔，再詢問一下小謝關於孕期的情況，之前盧小小已經查詢過了，另外兩家出事的醫院裏，並沒有讓孕婦在生產時使用這種藥，所以何主任的嫌疑也確實是最大的。

    約了小謝出來，他今天的情緒已經比昨天穩定了很多，我和盧小小他都認識，只是有點意外我們會一起出現。在一家小吃店裏，我們一邊喊了些吃的，一邊又讓他再仔細回想一下，到底事發之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有可能會造成無腦嬰兒的產生。

    “特別是一些對孕婦的護理方面。”像小謝家的情況，他們是不可能讓孕婦在生產之前很長時間入住醫院進行護理的，所以也確實不能排除因為他們自己在家做了什麼，而讓孩子異變。

    小謝想了想，咬了咬牙，“我們兩口子都是鄉下來打工的，不懂的東西也多，現在讓我說，我一時也說不出來，不如請兩位跟著我到我們租的屋子看看，是不是平常用的東西不對。”

    我挑了挑眉，這樣一看，也似乎是挺有道理，看盧小小也沒有反對意見，我點頭同意。

    到了小謝租住的地方，是一條舊街上的老式居民樓，樓體看起來像是二十年前的產物。到了他家裏，我們看到的除了一些生活必須日用品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幾乎是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這些牆已經不是雪白的顏色了，而是長著黴斑的，整個房子看起來大約六十來平米，只他們兩個人住倒是夠了。

    我看了一下狹小的屋子裏，床鋪上的被子之類的，雖然已經洗得有點發白，但顯得還是井井有條，屋子裏收拾得不錯，我誇了一句小謝是個愛做家務的好男人，小謝黃黑的瘦臉一紅，撓撓頭，“沒法兒啊，媳婦兒懷著娃，我不做誰做。”

    盧小小問小謝屋裏的櫃子都可以隨便開啟嗎？

    小謝連忙點頭，“兩位隨便看！”

    盧小小走到了衣櫃前面，小謝一邊解說這衣櫃是上一任的租戶留下的，看著還顯得比較新，他們也就將就著用了，畢竟到城裏來打工，能省一分是一分。

    我也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倒是沒有看到異常的東西。

    一時起了尿意，我到廁所裡撒了一泡，抖一抖，渾身輕鬆。

    忽然，就在洗手的時候，我一眼撇到了洗漱臺旁邊的架子上有一個包裝得粉藍粉藍的瓶子，看起來和洗面奶的包裝差不多，但上邊的圖畫卻是一個母親抱著一個嬰兒。

    我把這個奇怪的瓶子拿起來，看了一下上邊的說明，使用指南寫著這東西需要在沐浴後塗抹在孕婦的肚子上，直到吸收，作用是可以緩解腹部面板的緊張感，對生出來的胎兒也有美白的作用。

    我有點疑惑，這玩意兒倒是有點奇怪。在手機上搜了搜，我沒有找到完全同款的產品，但是有類似功效的，將這東西拿出去問小謝，這是哪裏來的，我們能不能先拿走。

    小謝看了一會兒，纔想起那是之前他們去母嬰店裏給將出生的孩子準備東西，結賬的時候店裏人送的，說是因為購滿了299元，做活動。

    “這……這有問題？”小謝有點不敢相信，“我們是在正規的店裏買的……”他看著我們，顯得有點慌亂。

    我安撫地笑笑，“我們只是懷疑，還是等我們先去做個檢測，之後再判斷。”

    小謝連連點頭，一看時間要到晚飯了，說讓我們留一會兒，他去買菜做飯。

    我連忙謝絕，推拖還有事要忙。

    盧小小也在屋子裏看了個遍，覺得沒什麼好再查了的，從我手上拿過瓶子，拉著我往外走。

    “誰要在他家吃飯，看著那些牆壁我都吃不下去。”盧小小剛纔在屋子裏的時候什麼都沒說，但我已經從她皺眉等一系列的微表情看出來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你家條件不錯……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你就知足吧。”

    盧小小撇撇嘴，沒有再說話，只是把手上的瓶子拿起來再左右看了看，擠出來一點兒，是一種像是蘆薈粘液一般的膠狀物。

    突然她的腳步停住，我發現她走丟了，再倒回去找她，就看到她正望著跑邊的一家母嬰店，店門口有一個促銷的宣傳展架，展架的廣告上，正好就在她手上這種包裝的瓶子。

    難道就是這家？

    “啊~牡丹~……”我的手機突然響起，聽到手機鈴聲，盧小小不由用一種鄙夷的神色看

    著我，臉上寫出了嫌棄。

    我沒理會她，剛接上，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曉飛的聲音，“哥！小白鼠……不！現在已經變成大白鼠了！好大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