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保潔忿忿然地回答，目光也向我看來。

    可我卻覺得他的眼神很空洞，臉上也是死灰一般的顏色。為此，我的嘴裏當時可就吞嚥起口水來。

    雖然我相信自己並沒有預知死亡的能力，可每當我感到身邊的人要出現狀況時，這種感覺都無比得準確！這當然也就讓我的心裏不由得生出了忐忑的感覺。

    “嗨！有些人就是可惡。”

    老保潔見我沒有應對的意思，便又自顧自得嘟囔了起來。雖然他的話說得很平靜，卻依然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進去方便吧！不過，別踩地上的灰，我剛剛把衛生間裡其他的地方弄乾淨，你別再把它變成髒兮兮的模樣。”

    灰？又是灰？

    就在我這樣想時，老保潔已經轉去一邊的臉卻一下子又轉動了回來，緊跟著他的雙眼可就直勾勾得緊盯到了我的臉上。雖然我覺得他的眼中依舊是空洞的目光，可我的心卻不由得懸起，臉上也呈現出愈發緊張的表情。

    在直梗了下脖子後，我方纔壓低了聲音迴應道，“不會的！大爺，我不會踩到地上的灰的。”

    “那就好！你記得，千萬別踩灰。”

    老保潔低聲嘟囔著把頭轉動了回去，而後就微駝著背向前走去。

    我看到他的表現，腦海中卻莫名浮現出周全的形象來。雖然他所說的話跟周全之前提醒我的並不相同，可它們之間卻有異曲同工之妙。最為重要的是，最為重要的是他的話讓我的心情變得壓抑，就好像有萬丈高山正在向我壓來一樣。

    “記得！千萬別踩灰。”

    老保潔低聲重複著這樣的話，繼續蹣跚著向前走，而我看到他的腳步遠去，則掙扎著將手臂高舉了起來，緊跟著我就用倉促的口氣道，“大爺，你之前有沒有看到一個胖子？”

    “胖子？什麼胖子？”

    老保潔的腦袋呼得一下子就扭轉了過來。

    我可沒想到他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為此，我的身子當時可就直挺了起來，腦袋也不由自主得向後貼去。這要不是我早已緊貼著牆壁站著，只怕我的腳步可就要不由自主得向後退去了。

    “你……”

    更讓我感到驚奇的事情卻在這時發生了！

    我赫然發現老保潔的臉竟然變了模樣，孫胖子的面容竟然取代了他的臉龐呈現到了我的眼前。

    我去！這是……

    就在我滿懷驚詫地看著眼前的情景時，老保潔慢悠悠的話音卻傳入到我的耳中，“我沒看到什麼胖子，只看到了一地的灰。”

    我能聽出老保潔的最後一個字是緊咬著牙關說出來的。

    隨著話音，他的頭緩緩地轉動了回去，而孫胖子的面容竟然也從我的視線當中消失了。當我再仔細去看時，面前剩下的依然還是他那張死氣沉沉的臉。

    我目送著老保潔走遠，整個人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那時候，我的腦海當中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會時不時得重現在我的頭腦中。

    灰！難道這一切都跟地上的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