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得看著馬嵐，並沒有著急去接她的話。

    “算了！我還是自己把他畫出來吧。”馬嵐沉吟了片刻，最終卻將這樣的話說了出來。可這之後，她的眉頭再次皺緊到一起，臉上也浮現出了愁容。顯然這件事情仍舊在給她帶來極大得困擾。

    我點點頭，把手向着店堂的裏間指去，“走吧！咱們到裡面去。”

    我知道徐叔的書桌那邊有紙筆！這一刻，我甚至想到了被自己拿走的本子，只不過我暫時還沒有把它們拿出來的打算。

    馬嵐並沒有吭聲，而是默默得跟著我向著店堂的裏間走去。

    當我倆進入到徐叔的房間時，她很主動得走向書桌，然後就把紙筆拿到了手上。顯然我之前的判斷並沒有錯！她在我離開面館之後，的確已經詳細得檢查過徐叔的房間，只是她卻不會有我那樣的發現。

    馬嵐不愧是做法醫的。

    她繪畫的技術很不錯！至少要比硬皮本子上的那些畫強多了。

    只是，她繪畫的方式卻有那麼點兒特別。在她幾乎將那人的身軀輪廓完全描繪結束時，手裏的筆方纔挪動回那個傢伙的臉面處。顯然她這是想要最後來勾勒那個人的臉，而這難道不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嗎？

    馬嵐的手裏緊握著筆，目光也直勾勾得盯在畫紙上。

    我看到馬嵐的表現，頭略略得歪斜了些，儘量讓自己的目光能夠落到她的臉上。雖然她沒有跟我交談的意思，可我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她的表情不對。此刻的她既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在認真思索眼前的狀況。

    “怎麼？他的模樣很特別，是嗎？”

    “我……”馬嵐猶豫著說出了一個字來，便把目光向著我的臉上看來。

    當她看到我一臉期待的表情時，就好像心裏又有了遲疑的想法，而這使得她把雙唇微閉到一起，眉頭也要比先前皺得更緊了些。

    “怎麼？你……”

    我原本是想要跟馬嵐說上幾句寬慰的話，可不等這話出口，我的心裏就突然冒生出一個獨特的念頭來，而這興許除去我之外，旁人應該不會想到了吧？

    “他是不是沒有臉？”

    “沒有臉？”馬嵐因為我的話，把剛剛低垂下去的頭重又抬高了起來，目光也緊盯到我的臉上。

    “沒錯兒！他是不是沒有臉。”

    我在追問的同時，把手向着自己的臉面上面指去。

    “可是……”馬嵐的話剛一開頭就吞嚥起口水來，“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他的臉，他應該是有、我還看到他衝我咧嘴，可我……”

    馬嵐在猶豫著困頓得跟我說話的同時，我的腦海當中則不斷得浮現出了無臉人的模樣來。

    他也曾衝我笑過、也曾衝我咧嘴！

    我分明知道這個傢伙沒有臉，可我卻依然分明得感受到了他的表情變化，而這些又與他的臉面匯合到一起給我一種活生生的感覺。

    我的腦海當中這麼想著，呼吸竟然不由得加快了起來。

    雖然我並沒有因此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可我卻感覺到自己的血管在急劇得跳動，而眼皮也跟著血管的跳動有了不適的反應。

    “或許你的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