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紅花葬
最近在橫街岔路口新出來一家賣戀愛豆腐果的,他家烤出來的豆腐果,個個外酥裡嫩,裡面包著香氣四溢的薄荷蘸水,特別誘人。
南宮鳶每日的下午都會去買上一兩個,解解饞。
快到七月十三了,最近一週以來橫街挨家挨戶都擺滿香蠟紙燭和兩碗剛發芽的綠豆。南宮鳶大小就在福利院裏長大,因為經費的關係,福利院都只過春節、端午節、中秋節和國慶節。
這七月十三中元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據賣紙花的老太太說:“七月十三中元節是鬼門關開啟的日子,那天晚上陰間裡的所有孤魂野鬼都會跑出來看望自己的親人,有恩報恩,有冤伸冤。到時候整個陽間的大街小巷,山野樹林都會全部是鬼,燒完紙錢可千萬不能出門。”
南宮鳶雖然知道不會有這般誇張,但是心裏還是默默的記下了。
榮耀自從迷上王者榮耀這個手遊之後,基本上就是廢了。除了吃喝拉撒,它根本睡都睡,直接是天亮玩到天黑,天黑再玩到天明。南宮鳶洗菜做飯有時實在忙不過來,就會把它手機搶過來藏好,讓它幫忙打打下手,每次榮耀都炸毛,可又拿她沒辦法。
至於侍郎大人,自從第一次品嚐過楊梅酒之後,再也不喝那些個都勻毛尖,鐵觀音……如今手持一把古扇,腰掛一壺清酒徹底成為他的形象。
這一天晚上,南宮鳶剛做好三五道小菜端到中屋時,恰好又看見侍郎大人喝得糊里糊塗,飄飄欲仙。
他坐在只屬於自己的窗邊,素淨的青衣從肩上滑落到手腕上,把那健碩完美的胸肌展露無遺,一副我最好看我無敵的模樣。
南宮鳶嚥下口水,這不是活生生的誘人犯罪嗎?
“過來!”侍郎大人朝她招手。
南宮鳶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有事嗎?”
侍郎大人揮手拂袖,膝蓋上出現一把古琴,“本侍郎今天興致好,撫琴給你們聽如何?”
“不如何!”南宮鳶臉色大變,“侍郎大人既然興致好,那不如快些吃了菜飯,早早回去休息。”
侍郎大人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拉過來與自己面面相對,“不急,先聽我撫完一曲。”
“求開恩,求放過!”南宮鳶委屈巴巴地看著他,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可算知道,眼前的這位侍郎大人確實是無所不知,無所不通,除了……音律。可是他每次只要一喝多了酒,甩起酒瘋就是要撫琴,怎麼勸都勸不住。
“水調歌頭,這首曲子你可喜歡?”侍郎大人臉越貼越近。
清風吹亂他的髮絲,原本無可挑剔的五官在酒醉之後微紅的肌膚襯托下尤其顯得嫵媚,還有那隨著聲音一起飄出來的酒氣,這這這……南宮鳶嚥下口水,心砰砰直跳,快要把持不住了!
“不喜歡水調歌頭,那長恨歌怎麼樣?”
“都……都行!”再不快些順從他,南宮鳶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稍等片刻!”侍郎大人終於放開她,一本正經的除錯琴音。
南宮鳶轉身拍拍胸脯,幸好幸好,明明是個男人怎麼會如此妖孽?
還沒走出去兩步,侍郎大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慢著!”
“又怎麼了?”南宮鳶轉身。
侍郎大人把酒壺扔進她手裏,“沒酒了,去給我打酒。”
“明天再去行不行?”
“不行!”侍郎大人撥動琴絃,“沒有好酒相伴,哪兒來的好琴音?”
南宮鳶無奈地搖搖頭,嘀咕道:“就算有天上的瓊漿玉露,你的琴音也好不到哪裏去!”
轉眼看向一門心思上王者的榮耀,南宮鳶又只能搖搖頭,看來只能是自己一個人去咯。
離得最近的酒家少說也有一公里,幸好現在天剛黑,外面還有不少的遊客。
南宮鳶基本是小跑著去的,剛進酒家,就看見三個人坐在店中,除了兩個長得白淨斯文的男生以外,還有一個穿著黑色A字群的漂亮女子,在她的身邊放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油紙傘上吊著一塊小竹牌,看不清上面寫得是什麼。
南宮鳶邊走進酒家,一邊忍不住的瞧那把紅色的油紙傘,這年頭,誰還會用油紙傘?
瞧他們三個坐在一起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像是有什麼大事。
“小妹,要點什麼?”店家招呼道。
南宮鳶才醒悟過來,把酒壺遞給店家:“麻煩你,裝滿楊梅酒!”
店家接過酒壺,“楊梅酒店裏的已經賣光,我家兄弟已經去拉貨,大概十幾分鍾之後就能回來,要不你在旁邊坐著等一下?”
南宮鳶點點頭,下一個最近的酒家也有一兩公里,只能等一等了。
老闆給她倒了一杯水,笑著道:“自家釀的楊梅酒都放在酒窖裡,長時間拿出來會影響它的味道,勞煩小妹等待,實在不好意思。”
南宮鳶不好意思的接過水,“沒事!”
正好這時那穿黑裙子的女子喚了一聲,“老闆,我要的紅花葬拿來沒有?”
老闆一臉歉意地走過去,“讓各位久等實在抱歉,只不過這紅花葬買的人少,我家剩下的唯一一罈又放在我丈母孃家,再加上我兒子騎車技術不穩,還望各位再多等待等待。”
南宮鳶一時來了興趣,便問道:“老闆,什麼是紅花葬?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種酒?”
老闆笑了笑,“你們年紀還小,自然是不知道這紅花葬。所謂的紅花葬,就是用草紅花釀成酒,再埋入地下,適時取出,就成為紅花葬。有活血通經,去瘀止痛的功效。但是草紅花也常常用於墮胎藥中,是以前人們墮胎最愛選的藥品之一。據說是因為草紅花墮胎的嬰靈在中元節那天晚上都會回來討要一碗紅花葬,沒有就不回去,所以這紅花葬從許久以前也成爲了祭祀嬰靈的鬼酒,隨著時代的變化,現如今買它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既然是鬼酒,要不我也給侍郎大人來一點?但是他又不是因為草紅花才死的……”南宮鳶暗自在心中琢磨,眼睛不由自主地瞧像那幫人。
“看什麼看!”黑裙女子兇巴巴地瞪她一眼。
南宮鳶趕緊把目光移向別處,等等……那紅色油紙傘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