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問初垂眸，安靜了好一會纔看向了杜曉眠的手，眯了眯眼，猛的一回頭，恰好看見不遠處那個正在窺視的“龍首”。

    “走。”

    她幾乎是立刻做出反應來，偏過身子不動聲色的將杜曉眠擋住了些許，面具上那些繁複的花紋泛起了不明顯的光亮。

    【防備還當真夠高。】

    防身的咒令刻在面具上一點也不見得突兀，相反的還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往有光的地方走。”問初緩緩說著，抬手一道銀藍色的光芒甩出，突然身子稍稍騰空就追著杜曉眠去了。

    這個湖底下的洞穴是窫窳在很久之前開闢出來的，而後麵這些通道，應該是後來被捲入湖底的人想要離開，趁著窫窳不注意是鑿開的。

    通道的情況錯綜複雜，興許一個不小心就會走進了死衚衕裡。

    “大人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無非是兩家糾葛，只不過，恰好牽扯到了她身上罷了。

    問初的視線落在了杜曉眠腰間的玉佩上，“它能護著你，倘若你不到湖邊來，窫窳根本沒法傷你半分。”

    杜曉眠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知道了，看了看面前的分叉路，果斷的往右邊走，“幾天前，楚聞那傢伙拿來給我的。”

    今天也只是恰好拿出來帶著，原本也沒想那麼多，自己也清楚是要被水裏的東西纏著一輩子了，恰好藉機擺脫楚聞。

    “大人，若是您遭到了欺騙，或者如我這般，被人殺父殺母，您會如何？”

    問初沒答，慢慢的移開了視線，精緻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藏在袖中的手卻緊握成拳——

    “若是遭受欺騙，本座會讓他後悔當初生而為人。”

    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緩緩調整了呼吸，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光亮，一揮袖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淺色的流光，又和杜曉眠往光源處走去。

    “大人，是個死衚衕。”

    也算不上是死衚衕了，偌大的洞穴裡面那星星點點的光亮是一顆顆小小的夜明珠，興許是之前的人帶了進來，發現沒法逃出去便在此處留著，竟是耗死了自己。

    地上的殘骸，就是證明。

    “往回走。”問初轉身，看著被封上的洞口，安靜了好一會，道：“再找找別的出路吧。”

    她的狀況不允許她再用任何法術，不然，她早就回到岸上了。

    洞穴內部的夜明珠一閃一閃的，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她們必須抓緊時間離開這裏。

    沒有光，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問初垂眸，像是糾結了許久，抬手一道符纂炸開了出路——她最討厭昏暗的環境，亦如她當年下界，陷入混沌那般。

    元神被毀，靈髓抽盡，識海中唯剩那暈不開的空洞和黑暗。

    這是她最不願提起的一段經歷。

    金瞳中似乎摻雜了什麼別的顏色，一點一點的變得空洞無神，最後化作一片死寂。

    『毀了這裏。』

    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正要這麼做，卻被遠處尋來的人一把抱住。

    “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