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喆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對梅曄堂，他可謂仁至義盡，此時的他也終於得了一分難得的空閒。

    然而，模糊的記憶依舊讓他有種難言的不適。所以他一空閒下來，就開始自我調整。

    首先是——自己的能力，究竟到了怎樣的一步。

    梅喆在訓練梅曄堂和梅耀祖的時候，其實也是對自己的訓練——雖然收效甚微。但託著一個月的福，即便進度再慢，他也逐漸地開始能自如地運轉自己的力量了。

    首先，自己的真元屬性——他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了整座梅城所有能溜進去的典籍文庫，因為有著鏡隙穿梭這樣的能力，他能不聲不響地到外面去。平日裏梅家對他的“照顧有加”，但僅僅體現在暗處的監視上，他的行動依舊是自由的。對此梅喆表示理解——反正，這種程度的監視根本無法阻止他來往各處。

    梅喆不找現成的功訣道法，專找雜學古書翻閱，終於在一本辭藻生僻的破爛書刊上找到了類似的描述。

    極上天賦【坤朔】。而作為標誌的能力，就是他一直以來在使用的“鏡隙穿梭”。在古籍記載中，這是用來判斷【坤朔】的幾種方法之一。而這項神通直屬於真元天賦本身，和本人得到天賦後覺醒的

    這種真元屬性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做到天生就持有的，而且因為極其少見，歷史記載中也只出現過不到十人，所以他至少可以確信一件事——

    自己在短期內是沒辦法確認自己的身份了。

    因為百年之內，還從未聽說過有誰得到了這樣的極上天賦。

    更重要的是，他又多了一個不能將“鏡隙穿梭”暴露在別人眼前的理由。因為迄今為止得到它的人很少。而【坤朔】既然是後天得到的……

    那它是否可以被搶走呢？

    梅喆不知道，所以他不能賭。

    不過，這樣一來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他知道了自己現在使用的真元屬性並不是他本來的真元屬性，那麼——

    他自己的真元屬性到哪兒去了？

    除了“火眼金睛”這項神通已經徹底地改變了他的雙目構造，勉強能用以外，他在自己體內一點兒也找不到自己原本屬性的影子。

    是被【坤朔】取代了？還是因為某些尚還不明的原因，導致他失去了原本的天賦？或者，就是要失去天賦，纔給了【坤朔】趁虛而入的機會？

    媽耶，腦闊疼……

    他目前已經知道的，也就是那一系列的武技，還有。可仔細想想，他會的武技通用性也太大了。研究了各處典籍，除開三大勁力——寸勁、詭震和綿引外，他鎖定了兩套武技體系。

    其中之一，是劍法《白殷劍》搭配步法《咫尺》的武學體系。然而這一套由天門山莊鹿家傳承下來的武技在如今的年代幾乎已經成了大路貨。雖然自己使出來的和描述的略有不同，可這種基礎的劍法和步法本來就屬於通用型，而武者將之改造成適應自己具體情況的武學，也是常見的事。

    另一套，則是給他提供了些許思路。

    《央滅道》！

    沒錯，他所學的，與雜學典籍中描述相符，正是浸夜砂的《央滅道》固派戰法！徒手使用的“四指貫手”“虎爪”“川崩”“弧月投”“弦指”……；作為腳法的“策步踢”，應用麵最廣的“脫手刺”和“二段切”；還有諸如“纏穿”“隱鋒”“煌刻”，甚至連號稱浸夜砂不傳之秘，只有每代擋住會修行的“流刃文字鎖”，他都能毫無滯澀之感地使用出來！

    如果說是偷學……那自己以前究竟有怎樣恐怖的武道天賦啊！難不成自己還是百識劍鬼不成？

    至少自己的骨齡，他作為修者還是比外人能更清楚地看見的，自己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的程度，要是百識劍鬼這樣大的時候，那得是三十年前的事兒了。

    所以……自己最有可能的身份，還是浸夜砂弟子。

    不過想到自己天賦被“替換”，記憶也偏偏喪失了人際關係的部分，就算找上門，恐怕也會被當做騙子。而自己如果展現出【坤朔】和央滅道武技，最好的結果，大概就是被囚禁審問。

    結果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自己踏馬的到底是誰！

    梅喆狠狠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頗有些抓狂。明明找到了方向，偏偏顧忌這顧忌那的，什麼也不能嘗試，這種感覺就像是上青樓找樂子卻發現這裏所有的頭牌都漂亮的要命，可自己一個都不能碰一樣鬱悶。

    呼——算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