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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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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狗眼看人低

    "孫兄,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已為人母,你因自己的私慾,害了她的性命,奪了她的骨灰,讓她的兒子痛不欲生,你忍心嗎?"我再進一步。

    沒成想,孫崇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粗糙得讓我一愣。我猛地記起,這是那個侏儒的聲音!

    "你以為,他還有這個命嗎?"

    "嗤啦"一聲,他的身體中間劃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嬰兒一般大小的人從口子裡鑽了出來。

    一張人皮軟綿綿地貼在了船上。

    侏儒站在船頭,目露兇光,五官竟然似貓頭鷹那般猙獰。

    "你小子,三番五次壞我好事,還要了我的命,今天,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聽他這麼一說,我一懵,暗自想到,不是一場夢嗎,怎麼,我還真要了他的命?

    未等我想完,侏儒高聲笑道:"你帶來這幾個草包,沒甚麼大用處,只不過陪葬罷了!"

    這話剛說完,桑迪不幹了,他邁開兩條肥腿,快步走到了河邊,指著侏儒就罵道:"狗東西,敢罵你爹,說你爹是草包?把大點的東西,語氣還不小,不給你點教訓,老子還能當你爹嗎?"

    說著,一個飛身,那肥碩渾圓的身子竟然穩當地落在了船上,船的周圍,沒有起一絲波紋。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裏暗自稱奇,實在沒有想到,桑迪這豬頭竟然還有這般能耐。

    那侏儒也是沒有料到,吃了一驚,便被桑迪抓到了手裏。桑迪提著他,哈哈大笑,就彷彿是在看著一隻待宰的小雞。

    可是,桑迪的得意勁兒並沒有持續多久,那侏儒怪叫一聲,臉上露出一陣獰笑,脖子登時伸了出去,張開口中的獠牙對準桑迪的手腕一咬。

    桑迪的手腕上登時就掉了一塊皮,他疼得叫了一聲,手一鬆,侏儒掉到了船上。他立刻緊緊捂住手腕。

    誰成想,侏儒落到船上的一瞬間,像皮球一樣彈了起來,“砰”的一聲撞在桑迪身上,桑迪一個踉蹌,將要摔進河中。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竟然用腳尖勾住了船邊緣,往後一用力,又回到了船中。

    桑迪的這一身本領,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怪不得宋道子曾說他的本領和自己不相上下。

    “小東西,你還鬥不過我!”桑迪冷笑一聲,拳頭正要打向侏儒。

    侏儒的身子如同橡皮筋一樣拉得極長,腦袋向上一衝,繞在了桑迪的兩條胳膊上,即刻便將他束縛得動彈不得。

    我和張緒無不駭異,頃刻之間,侏儒已經把桑迪纏成了一個繭,那張肉嘟嘟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冷極陰險的笑容。

    桑迪臉色漲紅,青筋暴露,拼命地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張緒見狀,立刻從揹包裡拿出一把弩,在弩裡插上剛剛用的鐵籤,對準侏儒便射了過去。

    可那鐵簽在碰到侏儒的一瞬間,竟然硬生生被彈了出去,落到了河裏。

    桑迪的臉色越發難看,似乎過不了多久,那小命便嗚呼了。

    我在心裏不由得想道,這個豬頭,平日裏總是狗眼看人低,處處針對我,這一次,他死了,倒還遂了我的意。

    我只站在岸邊,冷冷地盯著他看,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笑意。

    一艘血色的船,泊在霧濛濛的河上,王力娘立於船一側,面色慘白,如同生長在船上的一棵樹,一動不動。

    侏儒的身子幾近於要勒進桑迪的肉裡,桑迪翻著白眼,一點聲都發不出來了。

    張緒脫了衣服,直接跳進了水裏,朝著那艘船遊了過去。

    侏儒的嘴角稍稍一揚,似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誰都別想跑!”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話音剛落,張緒已經抓著船沿跳上了船,那船本來就小,如何載得了四人的重量?張緒雙腳落時,船身便劇烈地搖晃起來,開始往一側傾斜,河水漸漸淹過了桑迪的腳。

    桑迪死了倒一了百了,可張緒畢竟待我不錯,眼睜睜看著他送死,我於心不忍。

    當即,我高聲呼喊:“緒哥兒,快回來,船要翻了!”

    張緒不看我,手中抓著那把弩,對準侏儒的腦袋。

    “咱們茶館,少一個人都不是四九茶館!”

    我的腦袋裏“轟”的一聲響,張緒的這話猶如一道驚雷,對著我當頭劈下。

    “嗖”的一聲,一枝鐵籤已經射向了侏儒,侏儒冷笑一聲,全身的面板一瞬間變得皺巴巴的。

    鐵籤射在侏儒的身上,發出“當”的一聲響,猶如撞在一塊堅硬的鎧甲上一般。

    張緒一驚,手中的弩上已經沒有鐵簽了。

    侏儒說道:“你以為距離如此之近,便能傷得了我?”

    我看向他的臉,竟覺得他像極了一個歷盡滄桑的老人,面板上的褶皺堆積成山。

    張緒將弩一扔,此刻船身已被淹沒大半。

    我衝着他喊道:“緒哥兒!”

    張緒不答話,正準備赤手空拳同侏儒打一場,侏儒見他這副模樣,不覺哈哈大笑起來:“這船,馬上就要到水下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到了水下,你只有死路一條!”

    看到張緒情況危急,我卻無能為力,不由得急火交加,猛然瞥見張緒和桑迪的揹包放在一側,便將其翻了一遍。

    最終,只在張緒的包裡發現了兩根鐵籤。

    我喊了張緒一聲,他轉過頭來,我對著他揮舞了幾下鐵籤,企圖隔空拋給他,沒成想,他竟然對我擺了擺手。

    這時,我才突然意識到,侏儒的身體可硬如鎧甲,可軟如皮筋,這鐵籤壓根就不能奈何他。

    而桑迪的半個身子已經浸到河裏了,侏儒的稍微鬆了鬆,讓桑迪的兩個鼻孔露出水面,勉勉強強吸進去一些空氣。

    侏儒張大嘴巴,又高聲笑了起來,兩排獠牙之間,露出了一條紅色的長舌頭。

    我想到了!既不能從外面傷他分毫,那麼,又為何不從裡面下手呢?這紅色的舌頭,定然是他的軟肋!

    說時遲那時快,我從口袋裏摸出了最後那張燧火符,用鐵籤從中間穿過,瞄準侏儒的嘴巴,便投了出去。

    河面之上,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黑霧,直直地鑽進了侏儒的嘴巴里,只見侏儒眼睛一蹬,隨後身子一鬆,放開了桑迪。而他自己,掉到了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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