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不踏實
我毫不猶豫地就把它給開啟了,剛把眼睛湊到袋口,就趕緊把它扔了。
一截血糊糊的脖子從布袋裡甩了出來,它的上下被割得很整齊,中央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最讓人悚懼的是,脖子上的喉結還在蠕動著。
“咳咳”,咳嗽聲響起來了,脖子上的喉結又動了動。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我衝了出去,看到一個黑影已經跑到了門口。
“站住!”我大吼一聲,感覺全身都充盈了力量。我朝著黑影追了過去,他從開著的那個窗戶裡一躍,便逃之夭夭。
我開啟窗戶,朝外面張望了一番,連一根毛都沒發現。
突然,“嗡”的一聲車響,一股黑煙把我薰得眼淚直流,我還沒有看清,那輛車早已經無影無蹤。
此時此刻,這個場景又是如此熟悉。那天晚上,劉浩不也是這樣開車的嗎?
可是,房間裡的這個脖子,又是誰的?
我的心裏起了疑竇,呆呆地望著窗外。
到了下午,顏柯還沒有派人把錢送過來,我一陣著急,不禁想道:“她該不是反悔了吧?”
其實,按道理來說,她反悔本來也沒啥,大不了我拿著這五十萬走人就是,反正分內工作已經完成了,我不但沒啥損失,反而得到了這筆鉅款,已經相當不錯了。
可是,她要不提出一百萬還好,她一提出了一百萬這個數字,就像是給我下了一個有著美味誘餌的魚鉤,我一躍而起,把魚鉤咬住了,誘餌到了嘴裏,無論如何都脫不了身了。
畢竟這是一百萬啊,我要是就這麼走了,那可是撈不到了啊。
我一陣嘆氣,愁眉苦臉地在別墅裡走來走去,一百萬一百萬,絆住了我的五臟六腑還有腦袋。
不行,我得給她打個電話催一催,告訴她,錢不到手,我沒力氣幹活。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正在通話中。”
“尼瑪,竟然掛我的電話,看來真的是反悔了!”我把手機摔在了沙發上,憤憤地罵了一句。
“老子自己走!還稀罕你了!”我一氣,上樓把行李還有那五十萬都拖了下來,望了望樓上那扇白色的門和樓下的這扇棕褐色的門。
“你們就自求多福吧!”我冷冷地笑了一句。
可我走到門口時,卻發現了不對勁。
門已經鎖上了,從裡面根本打不開。
“靠,幾個意思,不給錢還不放我走了?”我對著門就是一腳。
門當然是一點事都沒有了,我怒氣衝衝地把行李往地上一摔。既然不放我走,那我乾脆就不走了,暫時先佔山為王,這別墅目前就是我的了。
我索性把行李和那包錢又都拖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心安理得地睡起了大覺。
可這剛睡沒多久,手機鈴聲就響了,我拿起一看,頓時兩隻眼睛就冒出火來。
去她大爺的顏柯,現在想起老子了,我看你是在家裏遭到報應了吧。
我故意“哼哼”笑了兩聲,然後接了電話,開口就是一頓帶刺的嘲諷:“喲,顏小姐,有何貴幹,家裏有喜事了吧?”
顏柯說道:“宋弟弟,真的對不起啊,我剛剛在和我老公打電話,沒能夠接你的電話,你不要介意啊。”
“呵呵,顏小姐,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我記得你說過今天要把錢送過來的,可我現在連根毛都沒有見到哎。”
“宋弟弟,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親自把錢給你送過去。”
聽到這兒,我不禁露出了笑容,感覺心情一陣舒暢。一百萬,這一百萬一砸下來,我可就成了半個小富翁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顏柯帶著幾分挑逗意味的聲音:“宋弟弟,你晚上可一定要在哦,不要亂跑,在房間裡等我哦。”末了,還“嗯哼”了一聲。
我覺得臉又有點熱了,啥話也沒說,趕緊掛掉了電話,跑到衛生間去洗了個臉。之後,便回到臥室裏望著窗外發起了呆。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樓下那個小房間裡,那截脖子還躺在地板上。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把它放回去,不然,我這心裏老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門是開的,我直接就走了進去。
那截脖子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見到我,便開始咳嗽,只是聲音就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似的,和之前相比,明顯虛弱了很多。
我把脖子剛裝到布袋裡,困擾住我的疑竇又出現了——這脖子是誰的?
我自然是不得而知,不過這時,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通靈。
可是,問題又來了,這截脖子要怎麼和我的身體結合到一起?
我望了望血糊糊的脖子,想起了那天宋道子把人皮貼到我臉上的場景,不由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拼命地晃了晃腦袋。
我的眼睛四處打量著,忽然看到了窗簾下的那幾滴血。彼時,那血已經結成了塊。
“有了!”我一拍腦袋,伸出手指按住了血塊,使勁地捻了捻,手上終於沾了點紅。隨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大嘴巴,把手指上的那點紅塗到了舌頭上。
一股腥臭之氣在舌尖上慢慢暈開,一陣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我看見那截脖子從地上豎了起來,它發出咳嗽聲,跳到了我的身上……
那個叫宋幹陽的小子,是真的該死,都怪我當初手軟,沒有直接把他解決掉!可他,卻毫不留情地幫助那個女人把我捆得緊緊的,我現在動都動不了。
那個女人,為什麼不去報警,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間雜物室裏?她想對我做些什麼?
我要不是嘴巴被堵住了,我就用一張嘴罵得她連自己都不認識,到時候,她只要進來,我就會從地上跳起來,用嘴巴狠狠地咬住她的脖子,吸乾她的血,為姐姐報仇!
門口是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我知道,是那個女人來了。
門開了,那個女人站在門口,畫着很濃的妝,那模樣,就跟是要盛裝出席什麼重大活動一樣。
我惡狠狠地盯著她,發不出聲,便在心裏暗暗地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笑著走進來了,高跟鞋在地上敲著。那鞋跟又長又尖,似乎每走一步,就要在地板上戳出一個洞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