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天涯海角
雲嘯天確實不知道,甚至想都想不到。雲嘯天牽著雲中鶴茫然的、無助的、沮喪的走在街上。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中,絲絲,露絲絲究竟在哪裏,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一直不肯回來?雲嘯天內心世界痛苦的想吶喊,甚至想喊出聲音,但他沒有喊出聲音。
雲中鶴望著雲嘯天,問,“爹,現在我們去哪?”
雲嘯天搖搖頭,心裏沒有底,“不知道。”
雲中鶴搖晃雲嘯天的手,發出稚氣的聲音,“那我們還找娘不?”
雲嘯天幾乎接近崩潰的狀態,本想放棄找下去的念頭,但看到孩子對孃的眷念,信心油然而生,發出堅定的聲音,“找,要找。”
雲中鶴又問,“去哪裏找?”
雲中鶴的話像魚肉刺,想吃不敢吃,不吃又不甘心丟,吃或丟真是兩難的選擇。過了半晌,雲嘯天回了句話,“先看看再說,好嗎?”
前面,出現一家酒肆。
雲中鶴望望酒肆,望望雲嘯天,“爹,我餓了。”
“好,爹帶你去吃東西。”雲嘯天知道酒肆的東西貴,一般寧願選擇不吃也不進入,但今日他破例了。
他想喝酒。
酒已在桌上,菜也在桌上。
雲嘯天瞧著雲中鶴那副餓相,內心怦然心酸、難過,眼眶一片潮溼,兩滴淚水奪眶欲出。雲嘯天不讓雲中鶴瞅見,忙捧酒罈痛飲,兩行淚水順著酒灌入嘴。
鹹鹹的。
雲嘯天擦了擦嘴旁的酒滴,不知是喝酒還是飲淚。雲嘯天好久沒有這樣豪飲,實感痛快。當一個人最沮喪的時候,還有什麼比這更痛快,那就是喝酒。
雲中鶴髮現雲嘯天一直沒動筷子,便問,“爹,你怎麼不吃菜呀?”
雲嘯天擱下酒罈,“喝酒可以不吃菜,吃菜不可以喝酒了,這才叫痛快!”
雲中鶴一點都聽不明白,“那我呢?”
“你呢,吃就吃個痛快,以後纔不會容易餓。”雲嘯天說這句話想都沒有想過,順口成章,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什麼規律。
“爹,你只飲酒不吃菜,不餓嗎?”雲中鶴很認真的對雲嘯天在說。
“不餓,爹怎麼會餓咧!”雲嘯天悽然苦笑。
雲中鶴挾塊肉送到雲嘯天的碗裡,“爹,你還是吃菜吧。”
雲嘯天很激動,很感動,“好孩兒,吃,吃。”雲嘯天看著雲中鶴從小長大,首次領略雲中鶴懂得關心人了,倍感溫暖,倍感安逸,即使心腸是酸酸的,也有種舒暢感。
雲嘯天捧起酒罈,頭一昂又灌酒了。
雲嘯天放下酒罈,抬眼瞧見高娥走了進來,忙道:“哎,高大姐你也來了。”
高娥笑了笑,“原來是你。
雲嘯天指指凳子,“來,來,來,一起同桌共餐。”
高娥笑嘻嘻,“那我不客氣了。”
“客氣什麼,客氣什麼。”雲嘯天回頭喊酒保上最好的飯菜。
高娥坐下頭句話則問:“找到你妻子沒有?”
雲嘯天一聽提到妻子兩個字,心裏既酸又楚,“沒有啊!”
高娥瞅了瞅雲中鶴,“這就是你的孩兒。”
“正是。”雲嘯天撫摸雲中鶴的頭,又輕輕的拍拍他的頭,“還不快向高嬸問個好。”
“嬸嬸好。”雲中鶴叫起人來,嘴巴甜,聲音也甜。
高娥頷首笑笑,“嗯,好乖,嗯,好乖。”
這時,一輪飯菜上了桌。高娥看著好菜,好肉,喉嚨直滾動,不知是太餓,還是太想吃了。
高娥邊吃邊說道:“你妻子露絲絲這一走,就走了很久很久了嗎?”
雲嘯天點點頭,“嗯。”
“你們一直都沒有聯繫上嗎?”高娥嘴裏含著飯在問。
“嗯。”雲嘯天輕聲應著。
高娥挾塊肉送進嘴內,“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矛盾,她才選擇離開你的。”
“什麼都沒有發生,是她突然出家離走的。”雲嘯天說出真情實相。
高娥的眼神移向雲中鶴,“這孩子又小又可憐她不可能狠心連孩子都不要吧!”
“我也是這樣想。”雲嘯天說話間,連一口酒都沒有沾。
高娥挾口菜嚥下去,“你還打算找下去嗎?”
雲嘯天信念堅定,“那是當然。”
高娥邊挾菜邊問,“那你打算下一步去哪裏找她,或者怎麼去找她?”
“這個,這個我真不好說哦!”雲嘯天心裏亂亂的,沒有底。
“我聽說她家鄉在中原一個偏僻的鄉村,你不妨去哪裏看看。”高娥透露了一點點訊息。
雲嘯天很認真在聽,很認真在問,“遠嗎?”
“遠,遠在天涯海角。”高娥一說就把複雜的過程擺在眼前了。
雲嘯天凝視店外,信心滿滿,“遠在天涯海角我就去天涯海角尋她。”
高娥質凝的問,“你不怕!”
雲嘯天淺笑,信心十足的淺笑,“不怕,絕不怕。”
“路途遙遠,而且險境重重喔!”高娥把這事說得有多難就有多難,有多險就有多險。
雲嘯天捏著拳頭,聲音洪亮,“只要能找到她,就算我死了也是值得的!”
高娥以讚許的眼光看著雲嘯天,“有氣魄,很感人,所謂沒有希望的地方就是希望,建議你去你那裏走一遭吧!”